《山里人家》11、加工工具

　　因为对于中饭来说时间已经不早，所以一应的猪脚、下水之类的难弄的，还没有弄好。父亲留大家继续在家吃晚饭，于是，吃过饭后，一大家子人还是一起忙乎——有的洗猪肠猪肚，有的烙猪头猪脚，有的清捡我上午采回来的菌类。

　　我则寻思着要加工一些工具。

　　一是要做一个鱼笼。昨天问过哥哥，这世上好像没有这玩意。大姑家三表哥嫁的三表嫂虽说生了孩子才满月，可是会做木工，手巧。我于是提上一对猪脚——于她正适用，发奶——去她家请她来做。

　　她还真没做过。于是我描述，她尝试，很快做了两个。一是用烧烫的竹条——很易弯曲——做三个骨架口圈，外面蒙上做蚊帐的纱布，做成腰鼓形状，两端用纱布做一个鱼路口，可以顺着游进去，却不能游出来。

　　另一个还是用烧烫的竹条作三个更大的口圈，用柔韧的幼枝柳条编织的帘子代替纱布。鱼路口最初相当宽，鱼儿易于从鱼路口处游进笼中，而末尾的交叉柳条阻止鱼儿逃离。柳条的这个做得比较大，想捕较大的鱼儿。

　　二呢，要做一个小拖车。每天都就地取材做一个什么回来，也太麻烦了一些。这个三表嫂倒是有些经验，她做过手推车。

　　我设计了一个类似于三倍现代滑板车大小的小拖车——太大不利于山间行走，太小拖不了什么东西。又在一头加上一个拉杆。试了试，还蛮称手。可惜时间不够，轮子还是用竹筒做的。不过三表嫂说明天就给我做两个木头的小轱辘。我请她一定考虑山间的特殊性，又得寸进尺地请求她多做几个。鱼笼子也请她多做几个。

　　这对她倒不是很难。她说今晚就开始做。

　　不到黄昏，各自忙碌的工作均已完工——我这边做好了两个鱼笼和一个小拖车，父亲他们也把猪的杂碎什么的清理好了，连外婆和大姑都卖完了肉！

　　这倒让我感到很吃惊。我以为她怎么也得昨晚那么晚才能回来。因为到城里打一转就要两个时辰（4个小时），外婆她们走的时候怕是下午1点多了，那么多肉要卖，我还担心她们要在城里住一晚呢！因为城门戌时（大概晚上7点钟）就关了。怎么这么快？

　　正当我疑惑于外婆的速度的时候，哥哥正好把我的疑惑问了出来：

　　“外婆，您在哪里摆的摊？怎么这么快就把肉卖完了？”

　　“你傻呀！还摆摊？当然是去酒楼啦！城里人对这些个野味可稀罕着呢！一个酒店就包圆了！那个客来酒店正好要出什么特色菜呢！还叫我一有野味只管往她那里送，只嫌少不嫌多！路上也有人要个1、2斤的，我还不卖呢！”外婆得意地说。

　　“外婆可真是做大生意的料！”三弟一脸崇拜。

　　“共有肉（连排骨一起算的）217斤，20文一斤，共4340文。”

　　外婆喜滋滋地把钱递给父亲，完全没注意旁边小豆子高高翘起的嘴巴。

　　“太婆，我还要吃肉呢！”

　　“吃吃吃！”外婆一个爆粟子敲在小豆子的脑门上，“卖了能买很多粮食呢！人不吃肉可以的，不吃粮行吗？再说，还有很多杂碎嘛！”

　　“志儿”，她喊父亲，“把芋头和杂碎都给我弄一点”，她牵起小豆子，“我们回家煮好吃的喽！”

　　“中午就没好好吃，还给您和姐留着菜呢！”父亲不肯让她走，“都忙了一下午了，准备工作都做好了，都到这里吃完饭再走！大家都来帮帮忙啊！”

　　晚饭虽然没有中餐肉多，但仍然是百姓家一年到头也难以吃到的美味。又是一大锅白米饭，菜有炖的一整只猪蹄，炒的有猪肚、肥肠、猪腰之类，又配上菌类青菜，林林总总一大桌。小豆子酷爱肉，给外婆她们留的菜大半进了他的肚子。外婆叫大姑父把家里过年时剩的一小壶酒拿来喝了几口，一家人都吃得满面红光。

　　临走时，我把剩下的一只猪蹄也拿出来，又割了一点猪肝，让三表嫂带回家，又给外婆家带了猪心、猪肺之类，自己家倒是没剩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