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霄宫的另一边,大队官军还在和师兄对峙呢!
这边神霄宫发生有人纵火的事件,巡逻的监押立刻派人往城中送信,登州城不比开放的青州城,一到晚上就要关闭城门宵禁,亥初(21点)就不允许行人上街了。
守军在城上也看到了神霄宫方向的火光,但不敢确认他们是在篝火道场,还是举办火葬仪式,只是向上官通报了那么一嗓子。直到一班头乘马而来,望上大声呼喊,守军这才知道那边可能是出乱子了!继续通报上级!
城防直接由钤辖孙立负责,不管事情真的假的,首先把消息带到肯定是没错了,这些时日孙立也算负责,作息生生颠倒了过来,白天睡哈哈,晚上强迫自己清醒,初见成效。闻听神霄宫有火情,当下做出了决定,派亲信去军营调集值班的人马一营,飞快集结在城门口等自己,同时喊起一营的将兵战备执勤,他这里则飞快换衣上甲,亲自去州衙和值班的文官说明情况。
二半夜这城门是不能随便开的,万一有个把军将造反怎么办?王师中没有把大权交给孙立,那么即便是他这个钤辖要提兵出城,那也是要报备的。
军使先赶到州衙告知了事情紧急,需要提兵外出,然后这边就写文书,待到孙立亲自来了,再盖章生效。好巧不巧,今夜值班的正是宗泽!听到消息后不为所动,又多询问了几个问题。军使是跑来通报消息的,对城外的情况也一知半解,答不出个所以然来,宗泽一看这样可不行,他要亲自去西城门看看,究竟情况如何。有大军在附近驻扎(没有印信文书,不得出营)断不会有大量贼人跑来生事的,那么来者就是小股喽?那情况应该好控制……
宗泽乘马出发,叫信使返回去告诉孙立,自己在城门口等他……孙立一身甲胄穿戴妥帖,被随从扶上了马,听到回报后深以为然,直接去军营接兵,然后火速开往西城门。故而孙立先得到的消息,却是宗泽先一步到了城头。
纵火袭击,持续的时间并不长,等到孙立的信使呼哧呼哧跑到宗泽身边时,那火焰依然没有扩大的形势,反而是半个神霄宫都亮起来了,这是都醒了开始救火呢!
对着汗津津的面孔,宗泽指着那里道,“你去告诉孙钤辖,要严防贼人的调虎离山之计,务必加强城内的巡逻!然后再出城!”
就两句话,信使唱喏表示记下了,拿了宗泽签发的出城文书,哒哒跑下了城墙,飞到孙立身边。孙立听完宗泽的建议,又派人叫醒了两营的军卒执勤,这才放下吊桥开城门放兵出。月夜下看不清滚滚尘土,呼吸中却有泥土的气息。不过四五里的路程,很快军卒开到了神霄宫附近,此时却遇到了道士们呼喊着的寻师尊队伍。
军官将一道士引到孙立面前,告知了事发经过,孙立大惊曰,“高仙师若是有个什么闪失,我也不能幸免啊!快快前去追!”
孙立一时昏了头脑,成功被道士带跑偏,当下把人马分成数股,跟着去追索了!
……
宗泽送走了孙立,下城返回州衙,继续自己的值班,椅子还没坐热呢,信使又飞奔来报巨变,听得宗泽一愣一愣的,当场想打人的冲动咋就这么强烈呢?自己虽然看不惯高延昭的所作所为,但人是正儿八经陛下认证的道官,面对面接见过(一群人),被贼人掳掠杀死,这要是传出去,不是丢官府的脸吗?这且不提,如此潜心要害高延昭的贼人,于情于理必须抓获!
宗泽坐不住了,唤人准备马匹再次出发,于路上得知孙立带队去追贼了,再问神霄宫内的情况,信使一问三不知。宗泽很不满意这个回答,就亲自带一队兵马出城了……就被堵在了神霄宫门外。
师兄闻听宗泽亲自带队前来,立刻提高了警惕,故意拖延却躲在暗处偷窥,等宗泽不耐烦下令往里闯,他才呼喊着跑出来,直接抓住宗泽的马辔头不让他前进。宗老贼进神霄宫,那不是狼入羊券嘛!以后还能有个好儿?师傅回来能放过我?不行,绝对不行!
宗泽恨得牙痒痒,手里这马鞭子恨不得给他脸上来几下!
正在这时,院内杂役呼喊着跑出来道,“有贼人有贼人!快来人啊!”
众人闻听哗然,道士跑去问,宗泽一声令下,随从也越众而出去抓那杂役。这下可就乱了,护门的道士杂役全部都被推翻,宗泽麾下十数人闯进了神霄宫,一下把喊救命的杂役团团围住。
师兄拉着辔头攥得死死的,冷不防宗泽调动马儿转动,然后轻巧得骗腿跳下马来,哒哒跑进了神霄宫!师兄一个踉跄追之不急,只能无力大呼,“拦住他!拦住他!”
等他跑到宗泽身后时,只听到:
“果然如我所料,贼人就藏着在院内没有离开!他们三个没有背着高延昭,那就说明人还在院内!给我带路走!”
师兄惊呼,“什么?我师傅还在院里?他老人家是死是活?”
宗泽没心情回答这种问题,把人手分开三波四处寻找,但凡发现可疑人员立刻射杀!并直接点选道士杂役随同带路,人众慑于宗泽的威严,竟无一人敢反驳!师兄张口结舌,想不到用合适的词来打断宗老贼!
“都听明白了吧?快去找!晚了可能救不回来了!尤其是水坑草丛!哦对了!还有粪桶!”
“啊呀!我的师傅哎!”师兄哇一声哭嚎出来,声嘶力竭,把宗泽吓了一跳。
宗泽不管他,自带人追索去了。
从人问师兄该当如何?师兄只得道,“找人啊!还能怎么办!快去!”
……
苦心不负有心人,宗泽的随从找到了平躺在地的高延昭,拔掉鼻子上可恶的芦苇管,就趴近了耳朵听呼吸,微弱中,有呼气噗在耳朵上…
宗泽看得心急,“到底活着没?看看身上有伤口没有?”
三人飞快上下检查,答曰:“回通判,没有发现伤口!”
“那人是昏了过去?”
“应该是吧?要不叫医士过来看看?”
宗泽哼两声,“你们走开,让我来!”
众人照办起身,让开位置,宗泽大踏步过去,一把薅住了高延昭的领子,啪啪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