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定六笑嘻嘻朝众人作揖,把礼数做到位,那亲卫询问了两句没差了,就自走了。第二个人选,王定六问询了胡厨子的意见,胡厨子把自己徒弟推荐给了王定六,这明显有偷师的意图啊!王定六看破不说破,安然受之。
“好了,这事儿先这么定了。还有一件事,就是太尉那边的信使来了,牛将军吩咐我们小小置办一桌不能失了礼数,胡大厨你说弄几个菜比较好啊?”
胡厨子道,“难不成是高太尉派来的人?”
“是啊,所以不能太铺张,也不能显得小气,我可没接待过这种客人,恁给拿个主意吧?”
“这个、这个~”胡厨子也麻爪了,“我从没接待过这种客人啊!凡是牛将军宴请客人,都是去城里最大的店,点最好的菜,不过前几次牛将军说那里的排场还是土气,跟楚州城的正店差的天上地下,他这么说过是吧?”
“是啊师傅,有两次我过去上菜,就听几个军官在说楚州的酒店如何如何,就是那次他们一起去的。”
这楚州城在涟水军西南方向六十里,是个大州府,城里客栈酒店云集热闹的很,岂是小镇级别的涟水军小城可比?根本没有什么城墙,只有两三段倒塌的土坯墙,没有城也无妨,十来里路不远就是涟水军的军寨,起到了防护的作用。即便是涟水军镇不住的场子,这不还有楚州禁军嘛!
但涟水军不属于楚州钤辖管制,是专门巡视海况的水军,如果需要帮助支援,还是要走淮东转运司的命令,这里是久无战事的片区,没有常驻的帅府。
“所以,还是王大厨你这种见过世面的拿主意吧,我是真的不行,他若是本地的官僚我还可以说上一二,来自汴京的天使,我哪敢瞎说啊!说错岂不坏了将军的大事?”
呵!这个胡厨子一推二六五,直接不跟王定六讨论,然后跑着去拿米了!你他娘的什么时候搬过米!
小薛庆也感受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王大厨,怎么很难办吗?”
“你就叫我六哥吧!大厨大厨的感觉自己头上的高帽子真的太高了,不习惯。”
“你比我大一轮呢?我爹说该叫叔伯的。”
“叫六哥,显得我很老似的!”
“六哥,那怎么办?你拿主意我才能帮你干活儿啊!”
王定六揉揉下巴,“咱们这里的食材少得可怜,还是要去集市走一趟,鲜鱼是必不可少的,你去帮我弄十条各种鲜鱼来,都要活得!成败都在你身上了!”
胡厨子的徒弟赶紧答应,这不算太难的差事,提了竹筐就要走,被王定六叫住了,“不行不行!鱼我都要活的!活蹦乱跳那种!你拿个瓮去给我装回来,放到清水里吐掉泥土,我不回来不要动它!等我回来!”
那徒弟赶紧换了个瓮,力气不小呢,顶到头顶就出去了。
王定六拉了小薛庆,“你去弄个车辕门等我,我去找张随从要采买的钱。”
小薛庆答应一声去了,凭着招待贵客的名号,很快借到了平板马车,哒哒驱赶着出来,王定六已经在辕门口等着了。
“唉哟六哥,你怎么比我还快?”
王定六笑哈哈不愿意回答,这是牛邦喜找几个亲随现场凑的钱,那焦急的小眼神,回想起来觉得特别好笑。
两人坐上马车,哒哒跑出辕门,十里的路程而已,片刻就刮到了,王定六想要支开小薛庆去找成贵接头,就安排了要采买的东西,交给他去置办,伙房呆了这么久,挑菜的本事总该有吧?自己则去找一味神秘的佐料,小薛庆当然信了,拿着钱爱不释手,存了马车提着个大箩筐去了,王定六假模假式转转,发现没人跟踪就直奔接头地点。
刚到了地方,就听见隐秘处有奇怪的叫声,好像夜猫子嚎一样,哒哒跑过去一看,成贵躲在草垛子里呢!呼啦啦,成贵钻出来一身带着草,草屑不停往下掉。
王定六惊了,“你一直在这里面躲着?”
“这里的视角多好啊!你一来我就看见了,要不咱们进去说?”
王定六看看那鸡窝一样的地方,“谁家草垛让你这么祸害?”
“废话!别人的草垛我哪敢躲里面!这是我花钱买的草料堆在这里,找个由头就骗过他们了!”
“嚯!真是出血了!搞这么一堆!”
“六主管啊!看你这意思,是事情成了?不急不慢的,没话跟我说吗?”
王定六笑哈哈,“活该他们倒霉,两天后牛邦喜要在营内宴请本地几个文官,我被定为了主厨!可以趁此机会下毒,将他们一网打尽!”
“真的啊?”成贵简直不敢相信,“有这么顺利?他咋看上你的呢?他咋瞎了眼让你当主厨呢?”
“怎么说话呢成贵!注意自己的身份啊!我这叫能人会办事儿!当初哥哥一眼相中了我,那就是因为我有慧根!”
“慧根?你串了吧?大员外没说过那种话。”
“别打岔!你只要知道我是千里马就成了,好了废话少说,先办正事儿,咱们敲定了时辰,到时候内外夹击!”
成贵从怀中拿出炭笔,“不让说,那我都听你的!”
于是乎,王定六按照路上想好的步骤全部告诉了成贵,心算时辰不早了,匆匆离去了,成贵收拾好草垛自也离去了。
……
张横、张顺、蒋奎、翟源接到回信大喜过望,立刻对照着计划修改自己的步骤,虽然时间上推迟了一些,但如此完美的计划,再多等两日又何妨呢?
张横乐瓢了嘴,“这一招直取中军,叫他们慌乱一团,咱们就可以全部接收涟水军的船只了!想想都美啊!咱们可以提前商量下怎么分吧?”
“不行!瓜分战果必须是在成功收队之后,这是铁规矩!”
张横不乐意道,“我说兄弟,你还是我亲兄弟吗?这里又没有外人,咱们先分后分不一样吗?”
蒋奎、翟源二人对视一眼都没说话。
张顺斩钉截铁道,“不行!虽然咱们是这次行动的总指挥,但绝不能坏了规矩。”
“哥哥在计划中根本就没有写怎么分!所得财物收归公账,船只按需分配!这就是规矩啊!要分船的不就是咱们和蒋三兄弟两家吗?我和将三兄弟用的着这么客气吗?先把船分了,人直接开船走人岂不甚好?消失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