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冲!”
一声嘶吼如虎,傅亮举旁牌猛冲气势不减!
嗖嗖嗖~噗噗噗!
一轮箭雨精准横扫!一个照面放倒官军一排人!噗通噗通摔出去多人,叮铃咣当兵器掉了一地,傅亮肋下钻心痛楚,忍不住啊呀喊出声来!
战场冲杀打的是气势,更是悍不畏死!人人不畏死,勇猛冲杀,再厉害的弩箭也只能带走一部分人的命,射倒一部分人,前仆后继的勇士继续强冲拉进与敌人的距离,直到两方都放弃弓弩展开近身肉搏,比拼的便是意志力!孰胜孰败这便是关键因素。
傅亮举兵猛冲、不畏生死是大勇,义军以少夺城,奋勇厮杀是悍勇,两厢争斗孰胜孰负尤未可知,但义军士卒的挑选和针对训练,那是实实在在发挥了大效用!临危不乱、临阵不畏、共弩箭枝、分片击杀!
那铁箭头的犀利高速,近距离的铁甲如何能阻挡?
完破之!
猛冲,冲的就是个几率,夺的就是个间隙,拼的就是个坚定!
在傅亮的想象中,我率领兄弟们猛冲过去,便是折了三分一,亦有杀伤士气!待我近身之后,让你们魂飞魄散,肝胆震颤!玩命这么一冲杀,不能竟全功,也能重伤贼兵!
想象很美好,现在很残酷!配合默契优秀的义军弓弩手,一个照面把官军全部放倒,没一个漏网之鱼!
后续跟跑的官军兵卒眼见呼啸耳边过,紧接着前面的兄弟跌倒在地,虽然间隔着距离,免不了守不住奔驰中的脚丫,躲闪不及要被绊倒,与别人撞在一起要跌倒、下意识躲箭枝也要变道,给慢动作跌倒躺下的兄弟造成二次伤害……
呼~嗖嗖嗖,噗噗噗!第二轮箭雨到了!风卷残云,精准击杀!叮呤咣啷跌倒一群人,呜呼唉哟这个喊爹哭娘!
傅亮肋下中箭尤能坚持奋进,但这雪上加霜的第二箭正中右腿,瞬间像憋着大筋一样阵痛,一刹那就使不上劲儿了!他咬着牙依然奔进,动作虽然变形,但浇不灭他的战斗意志!
“兄弟们!跟我冲!”
他拖着透支的身体没有发现,身边随他发起冲锋的兄弟,已经全部落在了身后数步外!
“看着是个勇将,别伤他了。”
临时指挥班长一声令下,第三队弓弩手压低了射口。
“那刘班长,残敌怎么办?”
“守一会儿,没有再次冲上来的官军,咱们就回归大部队。”
剧烈的奔跑,钻心的疼痛,傅亮热汗冷汗出两身,身体保持冲锋的样子继续靠近,身后有没有兵卒跟从,仿佛他已经忘了。
“刘班长?这个…”
“黄班长带两个人捆了,就关那屋里,不要带着了,太累赘了!”
面对这种不屈的士卒,义军们肃然起敬,黄班长带两个兵卒跃阵而出,三人配合之下,不消三个回合就把傅亮干翻在地,这种情况下,傅亮还扑腾乱打呢!
黄班长拿旁牌摁住了他,两个士卒用兵器摁,又来三个士卒帮忙,啪啪两巴掌!“喊喊!喊你他娘的!匹夫之勇活该死!换作旁人早割了你的脑袋当粪桶了!大帅有好生之德饶你一命!再想想要不要替狗官卖命,当狗腿子!”
不由分说撕扯一块破布头堵上傅亮的嘴,身边兄弟则把傅亮绑了,寻个半关门板的铺子,五个人抬着齐心协力往里一丢!嘭咚!
黄班长指着骂道,“给我看好人!回来找你们要!不然烧你们铺子!”屋里有没有人,听没听见不管!
黄班长再看不远处倒的军汉,哎哟惨叫、摸爬溜号已去半数,轻蔑笑道,“官军就这点儿出息了,主力果然都在前线,兄弟们走!”
一挥手,众军卒收队,刘班长挥手,所有人收队,随主力向城中心杀去!
……
沿途遇到多股官军的冲杀埋伏,义军个个击破化解,没有遇到多厉害的阻击,数千人马不停蹄赶杀,穿过东市抵达州府门前的宽绰大街,这才遭遇了官军的主力抵抗,一翻弓弩对射互有伤亡,义军便撤到两侧迂回,先剪除两翼的威胁,再集中兵力猛攻。
这一变化让官军愣了。
军汉们尝问主将追不追?主将麻爪也拿不定主意,对于固定位置的守御战斗来说,官军的战斗力还是可观的,枪弓弩阵形齐整,后排投石车火箭阵有之,配合还算有序,但拉到场面上的运动战,官军瞬间就不会打仗了,往往指挥不灵、指挥不动、阵形溃散、一败涂地!
王伦与官军交战多次,岂能不知扬长避短?弓弩你我都有,长时间的拉锯战、磨时间战,是我想跟你打,才有的打,老子不想跟你打,就不跟你打!有考虑青州府衙门前重兵集结、甚至摆满鹿角拒马壕沟,若是这样的情况,没有神火天雷开道,难以突破撕开口子,所以及时分兵清除外围,是优中之选,义军的班组小队战斗灵活多变,不消多时就化整为零,钻入小巷消失了!
官军敢不敢追?
主将挠头麻爪,把这个糟糕的消息上报给了慕容知府。
躲在府衙内的慕容知府两股战战,已经在收拾家当准备全家离开了!他不想放弃青州城,也知道失城是大罪,但从天而降的义军突击,一击破城,让他对官军的防护已经不再信任!你们他娘的都是混不吝!拿了钱不干活!一个个贪生怕死不用命守城!我他娘还呆在这里,不是傻叉吗?此时不跑,全家人就玩完了!
正惊慌间,小校跑来上报战况了。
慕容知府闻言又爆发了,“贼兵分散了?追不追跑来问我?他是兵马统领,不是我!那你告诉他!驱逐贼兵,夺回青州城!他能做到的话,想怎么干就怎么干!”
小校哑然,这不是斗气嘛!
慕容知府一瞪眼,“还不快去!”
小校无奈,跑出去回报统领,统领一听也气急了,“他娘的,这不是玩我嘛!”身为朝廷命官的一员,他知道此时心中再烦躁气急,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面儿骂文官,于是大呼道,“慕容相公令我等驱逐贼兵!我等遵命便是!所有军校听令:不得分兵,全军杀往东门!”
这统领也不是糊涂蛋,他发现贼兵分兵而走便觉得蹊跷,过去约莫一刻时间,空荡荡的大街上再无贼兵涌来,这说明什么呀?
贼兵人数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