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秀冷汗下来了,“那该如何化解啊?”
张寅亮道,“压制是难以奏效了,因为本身咱们人少,无法顾忌各处的暗流,三五十人、十数人的小队,隐秘性很强……”
“哎哟!恁就别拐弯抹角了,直接说法子吧!”
张寅亮道,“有三策,都不太成熟…”
石秀一拍桌案,“你倒是说啊!”
“上策,立刻发报给青州林将军,他们距离最近,他们赶来驰援还赶趟儿,当然,郝将军那里也要发,会慢很多。”
“等等!在我身后,差一天的行程,是冷兄弟带领的押运伤兵队伍…”
张寅亮脸抽抽,“有多少战力?”
“咳咳,当我没说!恁继续说第二策。”
“第一策固然稳妥,但咱们的守御兵力不足,能不能扛到援军来救,是未知的,所以有了第二策,先下手为强!”
这回轮到石秀脸抽抽了,“恁不是说不要妄动吗?万一逼急了他们,下手不成反被咬~”
“可以下毒!知会武二郎召集头目来议事,然后一举消灭!此策的缺点也很明显,高风险高收益,产生的后果无法想象。”
“这个不用恁说,我也知道后果严重!可以隐瞒一天半天,瞒不了三天五天,杀死了他们的头目大哥,剩下的人就该担心自己了!这是饮鸠止渴!他们出城追上来,我们一样是死!”
张寅亮道,“好,这个也否了,那就第三策,赌上咱们所有人性命的,内讧之计!他们不就是想抢金砖吗?咱们直接散播消息,要给他们论功行赏,让他们头目过来,当着面儿都发给他们……”
“哎哎哎!张先生,恁能正常点儿吗?这是沂州十万将士家属过冬的活命钱!现在发给这些降卒?他们的奖赏可能没发,但哥哥肯定有所布置!不能动用这些钱!”
张寅亮道,“哎,三郎,你怎么不懂我说的话呢!就是假装发下去!他们的功劳有大小,招降有先后,分配的赏金定然不同,到时候眼红流哈喇子,不就打起来了?咱们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石秀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张寅亮,“他们要是没打起来呢?我再派人去挑唆?他们杀出城去,裹挟金砖逃走,我上哪儿追去啊?”
“呃…这个…”张寅亮挠头,“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
石秀扶额,“恁到底有没有好主意啊!”
“还有第四策,就是散播消息,后面还有一批金砖,价值几百万贯…”
“之后的事谁知道,眼前的利益可瞧的清楚,我带的那些降军,肯定把我只有500老兵的消息透露出去了!”
“那第五策,花钱收买一批官军头目,让他们卖命!”
“这不和第三策一样?”
“完全不一样好吧!这是收买!”
石秀鄙夷道,“那你觉得谁靠得住?”
“呃……”张寅亮张口结舌,“有个叫傅亮的家伙是我们那片儿的巡守,我观之人还不错,是交易来的。我们答应放他的人和兄弟,他答应做一个月巡守。”
“这做的是哪门子生意……”
张寅亮道,“嗨,这就是正道兄的高明之处,凡是相中的人,先不择手段诓骗过来干活,维持住整体,再说其他的!没有这些军官管束降军的话,麻烦可就大了,你说是不是?”
“这是以大军痞制军痞?”
张寅亮摇头,“不对!选人有标准的,具体怎么操作我不知道,但肯定是降军中口碑较好的那一类…哎哎!你又岔开话题!”
“怎么是我岔开话题!对傅亮这个人不了解,我多问几句不是正常的?”
“啊,那好吧~你觉得怎么样?增加筹码收买这些军官?”
石秀沉默数秒,“至少争取1500人吧!守住了俘虏营,其他什么都好说!以先生之见,需要多少钱?”
“一卒10贯钱,我算算,八百…九百,一千两黄金吧!拿出一千两来拉拢他们!”
“不是小数目啊!”
“失小得大!”
“我要不要找武二郎商量一下?”
“就是因为他那俩小跟班不靠谱,我才直接来找你的!可以把结果告诉他执行,万不能再跟他商量了,咱们可拖不起!到后半夜,牛鬼蛇神就该动作了!”
石秀又抛出担心,“万一他们嫌少怎么办?外面都吹出来百万贯…”
呃……本来流畅的计划将要成型,又被问住了。
张寅亮咂咂嘴,“那就看正道识人准不准了…领军的都是虎狼阴鸷之辈的话,准备打硬仗吧!”
“那事不宜迟,我这就派人去青州、潍州送信…”
“不用了,我已经派人去了。”
“你?”石秀闻言觉得不可思议。
张寅亮坐直了身体,“我说正道深谋远虑,那可不是吹捧之词,他留了两个娃娃服侍我,在来你这里之前,我已经送他们出城了,咱们直接进行第二步,拉拢吧!给我金砖,我去游说!”
石秀惊得下巴合不上了,“张先生,我怎么觉得恁是来骗金砖的?”
“进门的时候,你不是拉住一个小卒耳语吗?是去核实我的身份了吧?现在该回来了吧?”
“我去!”石秀看张寅亮的目光瞬间变了……这人脑子到底是糊涂,还是精明啊!怎么前后不一?见张寅亮摆摆手,石秀忙外出寻那小卒去了。
张寅亮智谋忽高忽低,这不怪他,而是实践经历少,造成的考虑不周。现有石秀在旁提出质疑,便能很快去掉不适用的策略,完善可以执行的策略,在这个过程中,二人是互补的。
片刻后,石秀回来了,向张寅亮作揖请求原谅,张寅亮拂袖原谅,不是多大事儿!直接向石秀索要金砖,自告奋勇去说服几位巡守,“一巡守300人不等,我去说服俘虏营周围的巡守,客栈周围的,建议你亲自出马,武二郎那里,最好派个他认识的老兵去!”
“一条金砖20两,你…”
“27条…那你给我两个老兵吧!”
“金条全部封存在厢车里,铁条焊接锁死,想要打开的话必然声响巨大…”
张寅亮脸瞬间就拉下来了,“你怎么不早说啊!那现在怎么办?让我空手套白狼?这不是在耍我吗?”
石秀挠挠头,“有一箱铜砖,和金条大小一样,只是重量轻不少,我觉得可以蒙混…”
张寅亮扶额,“能被你们整死!铜砖就铜砖,给我拿来!”
石秀召人取之,张寅亮裹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