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
“还不成,今晚只能在寨外驻扎,所以咱们要快点儿把队伍拉过来,就地修整能过夜,不然麻烦大了。”
王伦一指天,“这天色还赶得上吗?”
“那就返回何家戈村堡去住,或者拆开几部?寨外驻扎的好处是,李将军答应提供一支火头军帮造饭,咱们只需要修葺挡风雨的窝棚,就在那边,当时是官军起的临时营地,没想到只睡了一宿。”
“那,事不宜迟,这就走吧!你与张队长去准备伙食,我去带兄弟们过来~”
“好~那等会儿见。”
得到的信息足够了,王伦把两个亲兵留给刘偲,自招呼守卫送自己出寨去,寨外七八骑兵都躲在窝棚里焦躁不安,附近林木被砍得断枝残干,可见这帮人在外是有多心急压抑!
王伦呼唤笑之,把情况简单说一下,众骑兵便跑开去传令,七成军卒已经渡河,落于渡口沿线,有一部分先到的不耐烦,已经向营寨走来了,但是之前被官军斥候喝止了。
而现在,可以堂堂正正过来了!
天色渐渐黑下来,王伦紧急乘马去巡视所谓的窝棚,比想象中要差一些,因为入驻渊子崖寨,官军把原先窝棚的木料拆走不少,很多地方已经倒塌,掠马而过数一数,只有四五十处外观看着还好,不知道内里如何……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些窝棚挖得够深,有两尺左右,这就减轻不少负担,住着好窝棚,把旧窝棚拆了当燃料啊!
王伦没有发动演讲,时间紧迫,情况糟糕都是重要原因,必须争分夺秒把住宿的事情安排好,王伦大声指挥着,不容置疑得要他们立刻做到!做不到,今天晚饭没了!
寨兵们唏嘘不已,听从命令抓紧时间干活儿,自个儿管自个儿的,半夜别被冻死,那就要花力气去置办暖和的窝棚,这个道理寨兵们很快明白,并付诸实现,效率还是不错的。王伦又跑去收拢骡马驴,寄居在外无草料精粮饲养这些牲口,今夜若在外度夜,又冷又饿有倒毙的风险,王伦便想着收集起来,直接赶进寨去,由官军帮着喂养。
天色彻底黑下来,各处窝棚前、窝棚里都着火了,捡了官军遗弃的一些罐子,雪水稍微洗洗,便装了雪架到火上烧煮,没有干粮的保暖,唯有喝一口热水,奥~还要适当加点儿盐。
好几个军头跑来问王伦,“观察,咱们今晚无粮?”
“有吃食,还需要再等一等,且先收拾好了窝棚。”
军头们相信王伦的话,便返回去继续加强自己的保暖。
时间走啊走,就是不见营寨门打开,王伦也得的炸毛了,令斥候过去问一问……少顷,得到的回复是,“在准备着呢!催什么催!”
等啊等~等啊等~
王伦的肚子咕咕叫,骡马驴的状态非常不好,派出三次斥候去打问,得到的结果都是再等等,嗨!王伦就郁闷了,不至于这么慢吧!便亲自前来,请求下发粮米,由我们自己做吧!
得到的回应还是,“不要再催了,等等就有了!”
这一次,王伦嗅到了危险的味道!该不会是想饿垮了我们,他坐收渔翁之利吧?
王伦打眼瞧城寨上的官军,一个个捂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见脸,难以判断他们的表情。
停了停,王伦大步离开,回到了营地中间,他召集亲兵、斥候、军头过来开会,众兄弟们一个个冻饿的不像样子,有人便道,在何家戈村堡的时候,提出要些干粮,就被军官明言拒绝!说他是秉公办事,说他是捂紧自己的粮袋子,或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都是物资匮乏下的正常表现。
那么现在,兄弟们都到了营寨外,冻饿交加下还要拾掇窝棚,说好的粮米久久送不过来,三番五次之后,便是傻子也看出不正常了。
众军汉皆道,“观察,是不是那李明不愿意给我们粮?”
“他究竟想要什么啊?怕咱们没钱付粮米吗?”
“禁军就是这样高傲无礼,瞧不起咱们!依我看啊,直接动手抢吧!”
“别瞎说,咱们兄弟又饿又累的,哪有力气去抢粮。”
众人七嘴八舌献言,王伦都听在心里,待情绪发酵的差不多了,王伦引导道,“众位兄弟,天已经黑了,今晚如果不想做个冻饿死鬼,那只有冒险拼一次了!”
随即有人附和道,“观察,只有如此了!我可不想死的这么憋屈!要死也要是个饱死鬼!”
“就是,跟他们干了!等他们一会儿开了寨门,我们几个抢杀进去!”
“算我一个!”
“我也来!”
很快,小部分人的愤怒引起所有人的表态,在场十六七人都同意动手了!
气忿到了,王伦点点头道,“既然兄弟们都同意如此,那就是干!我观察他的寨门口,有二十几个守军,那咱们至少要15个敢勇,冲击拿下寨门!然后不远处安排个号手,看到夺门成功之后吹起号角,军头再带着兄弟们冲过来,狠命往里冲,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军头、斥候们都觉得此策可以,便依令分头去准备,两刻钟后,自愿请战的,被推荐的死士纷纷到来,王伦在地上摆出寨门口的布置,直接向他们分配了每个人的击杀方向!并着重强调:不要留手!
如此,默记一会儿,王伦带着众敢勇再次来到营寨门前,“喂,城上的兄弟哟~我们都饿的不行了,粮食送出来了没有?”
“你怎么又来了!就不能自己在附近找找吗?非要抢我们的粮!等着吧!还没见人影呢!”
哎哟我这暴脾气,无可奈啊!根本不给开寨门!
“走!跟我去另一边,那里好攻打。”
王伦对渊子崖寨还有印象,知道易攻难守之地,跋涉弯弯绕二里地,王伦指着一处墙壁道,“这里虽然陡峭,但爬上去之后可以进到营寨马厩,实是突袭的好地方,但有个麻烦就是,从这里杀到刚才的寨门有几道门关,厮杀过后才能为其他兄弟打开通路!”
众军汉望着陡坡,有部分人打起了退堂鼓,王伦观之惋惜,三流队伍真难带啊!最后一段演讲,身先士卒提刀上去了,敢勇者跟随而上,慢慢向上爬动,不远处的号手紧紧盯着墙头,等战友发出的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