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伦千呼万唤,卖瓜老伯这才喊孙子过来问有什么事,王伦看着这个七八岁的娃娃,拉着小手告诉他:“让你爷爷帮寻个大夫来,我出五十文跑腿钱。”
小娃娃眼睛一亮:“我去寻来行不?”
“你走丢了怎么办?还是叫你爷爷跑一趟吧,你代爷爷看着摊子。”
小娃娃有些失落跑去告诉爷爷,卖瓜老伯还跳过来确认一下,这才急匆匆给寻大夫来,确实是感染了,需要马上治疗,但是王伦这腿撒不开……只得支了大夫去喊郝思文,把马县丞也给招来了,喊众人齐力才把这宽背汉子架上车,马伸还要去落实任原的证据,所以先行告辞了。
郝思文不解道:“正道兄,你救这人作甚?看这相貌纹身便不是个好人。”
“凶是凶了点,这纹身嘛,关西汉子喜欢纹的不是很多吗?”
“额,要不恁在这守着,我还惦记那打擂台呢?”
“出来办事,一点抗诱惑的抗性都没有,只这一次,去吧。你俩也想走啊?”
两个保甲脸一红:“员外不叫我们去,我们便不去。”
“去吧,去吧,看完了快点回来找我。”
三人嬉笑去了,王伦支了脑袋在等大夫诊治,情况不乐观,胳膊、小腿骨都有骨折,伤口在移动中变形了,不及时纠正得话会落下残疾,这是一笔巨大的开销,大夫再三提醒王伦要甚重考虑。
“泰安应该也有官医局吧?送去那里可好?”
大夫道:“也可,能保住条命。”
“那这胳膊腿儿?”
“怕是会落下残疾,如果员外肯出一笔药费,我愿意给他做好包扎,上好药,然后再送去,只是这后续的换药和食用,那就看他的造化了,看看身上有没有值钱物什?”
“没有了,他的包袱被人偷了。”
“那就看能不能遇到好心人施舍一点了,本地的寺庙甚多,逢节也有施舍,想来不会太糟。”
王伦点头同意了,什么,3贯钱!这么贵?
大夫为难道:“生血壮骨的药材本来就贵,再加上每天擂台都有伤者,所需甚多,药价多少上浮…”
“好了,治吧!”
王伦跑出去寻美食了,晚些马伸、郝思文都回来了,还带回今天打擂的结果,任原又赢了,对手抬下来还活着,送到大夫那就断气了。
“简直是变相的奴隶厮杀啊~”
“这个任原太过份了,出手很辣,毫无人情,再积两次文书,我就找他们对质!”
“还要两次?”
马伸道:“之前的我没在场看,又没有人证任原故意杀人,只能我自看自证写下细节文书。”
“真是难为你了。”
“不说这些了,那个人你怎么办?”
“送去你们县的医药局。”
“已经人满为患了。”
“啧啧~”王伦道,“好奇害死我!”
在马伸的建议下,王伦支付了这汉子恢复意识之前的费用,为防止这大汉清醒后暴起伤人,四肢腰都裹了绳套。如此还有要事,王伦四人偷偷赶往延祥镇,摸去徂徕山崇庆寺。
二龙山头的寨主和喽啰也是刚到半个月,这一路东躲西藏真是一言难尽,淄州南部、莱芜山地夹丘陵,形迹以断裂为主,褶皱次之,北、东、南三面环山,北部山脉为泰山余脉,南部为徂徕山脉,唯有西部开阔,中部为低缓起伏的泰莱平原交界泰安。
早在唐会昌三年(843年),已设莱芜监冶炼铜铁,当时有铁冶13、铜18、铜坑4、且产锡,唐末黄巢曾在大王庄镇一代铸造兵器。宋至道三年(997年)置莱芜监,下设铜务冶、铁务冶两机构,管理三坑、十八冶。元丰年间(1083年前后),采冶者达数千人,年产铁万斤,村子集成的大冶就是一个整体,无论组织度,武装级都不可看作普通村子,在利国监见识的,王伦都警告过曹正,好在冶坑、场较为集中,鲁智深一行偷摸算来了。
王伦站在牌楼前等待喽啰上报,当家人自然得有威仪,这是头一次镇场子,不能不讲究,约摸半个时辰,公孙胜领队带着乌泱泱一群人下山来,连呼带叫撞出临时的哨卡。
“正道!可算把你盼来了!”都是铁哥们了,王伦不介意给他个拥抱,这臭道士想下山想疯了吧?
“王兄弟!咱们又见面了!”鲁智深还没那般亲昵,但这第二的位置谁也别想抢!
王伦大笑:“我还以为变回了鲁提辖,怎么依旧是鲁大师?”
鲁智深口打佛号道:“哎,凉快惯了,改不了了,正好寺里有和尚,能给洒家刮个光溜~”
“众位一路辛苦啦~好好将养三五月吧!”
“嗨!还要多谢王兄弟给这一条生机啊!那花神箭着实厉害得紧!直叫我有力无处使!差点就下山和他拼个你死我活了!”
王伦道:“花将军与那些赃官不同,是为保境安民的好官,大师不要迁怒于他。”
“洒家岂会那般小器?战场上各凭真本事,愿打服输!来这位是杨制使认识一下。”
鲁智深顺手介绍起了自己人,脸上挂青胎的杨志一直打量王伦,这不就是个小白脸吗?但听鲁智深让位自己,双手官样抱拳毫不迟滞:“王员外,幸会~幸会!”
曹正说起过杨志对丢失生辰纲一事耿耿于怀,但苦无线索,既然要引二龙山的人众过来聚合,杨志与晁盖必然碰面,这事根本兜不住,一个人的恩怨,与一群人的利益来讲,王伦相信杨志会权衡明白的,即便憋着,那也是对晁盖不爽,正好压制晁盖的势力,一举多得。
王伦收了笑容道:“你跟晁盖的恩怨,冤家宜解不宜结,还是宽宽心吧。”
杨志道:“这不是王员外的崇庆寺吗?我不理他便是。”
王伦心中嘿嘿,这是教曹正的劝词,“是极,那便先搁置争议,共同壮大!”
“哥哥说的好!”邓飞也来助威了。
王伦颔首示意邓飞三人,还有没见面的客人,你们晚些再唠,曹正见过了,礼仪性握手,“这二位一定是李忠、周通了吧?”
“得见王员外真容,甚幸!”
“王员外好年轻啊~比我还小几岁吧?”
王伦感受到了这雄伟大汉眼中的不屑,都是野惯了的人,鲁智深都喝不住,自己又怎么能凭一面之缘镇住这帮子烂仔?
看着周通的眼睛笑道“哥当年在京东各地砍人的时候,他们也是这么觉得,坟头现在不知还在不。”
周通明显短时间内理解不了这句子的意思,公孙胜扑哧笑出声,但没言语给王伦拆台,只顾和郝思文说悄悄话,接下来见了吴用,晁盖方没人了?
“晁盖他们呢?不会在山上给我包饺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