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用,拉出来试试就知道了,你们家兄弟几个啊?”
梁义成把脸一扭,“我不会告诉你的!死了这条心吧!”
苏泾怒道,“不说是把?我们亲自上你们家问去!总有人知道!”
“你们这帮恶贼!我爹说的没错!表面光鲜,里面乌黑一团!”
“你才乌黑一团,我刚洗过澡!”姚义说着敞开怀,露出白肚皮,嗨!昨天见的差别没这么明显啊!
梁义成道:“谁要看你的黑肚皮,你走开点!我闻着就想吐!”
“嗨!你这后生好恶毒!睁着眼说瞎话!我偏让你闻闻有没有味儿!”
“啊!你别过来!”
姚义扭打梁义成,王伦看着笑出声,等他们闹够了,喊退了姚义,再问道:“我不喜欢拿别人的家眷威胁,但你是送上门来的,不用白不用,我打算给你老爹写一封信,让他对这事闭一只眼,我也不会让你爹吃亏,一百两奉上。”
“谁稀罕你的臭钱!这点钱就想收买我爹!做梦!”
苏泾道,“你不也是钱?你自己说值几个钱?”
“你!太卑鄙了!”
王伦直起腰道,“好了,姚义你亲自看着,不许虐待他,苏泾你跟我来取信,交给他老爹。”
随后苏泾带着王伦的绑票信投递到梁宅,梁巡检不在家,梁夫人收在了书房,恰好被二女儿小字红玉路过看到了。
“娘,谁来的信啊?”
梁夫人莞尔一笑,“妳也心急了?又去厨房偷吃!妳哥哥还没回来呢,都被妳一个吃完了。”
红玉跨步进来,一点女儿家端庄都没有,“我能不急吗?女儿还不想定亲,不想离开爹娘!”
“傻孩子,还能一辈子不嫁人和爹娘挤在一起?”梁夫人抚平女儿的衣裳,打量是否妥帖,“身子还能再长长,还是给妳准备嫁妆的时候了。”
“不嘛!我才十六,急什么!再晚两年也是可以的。”
梁夫人宠溺道,“过了年,妳都十七了!还小!”
“那也是十六岁不到半,不算十七,这谁的书信啊,字写的连我哥都不如!不会又是哪个铺掌柜的宝贝儿子吧?衣裳都要下人给穿!”
梁夫人道,“妳别动你爹的信,快回去学妳的女红,什么时候能有妳姐一半,我就放心了。”
红玉眉间微蹙,“我姐女红再好,也救不了那个病痨鬼,我都怕姐姐被他传染了,要不接她们回来住吧?”
啪啪!“不许这么说你姐夫!”红玉屁股上挨了两下,叫声哎哟,就把书信撕开了。
“啊!死丫头!妳干什么!”
“我看看又不碍事,又不是没有偷看过!”红玉目光一闪,高叫,“哥哥被人绑架了!”
“乱叫什么啊!也不怕被人笑话!”
“不是娘,妳看这信写的什么?”红玉把信展开递给娘亲,映入眼帘短短几行字:你家宝贝儿子在我这里做客,我会杀鸡给他吃,你想不想来一块?单独来,不要生食——王哥字。
梁夫人一愣,“这写的什么乱七八糟?什么吃鸡,什么单独来?”
红玉道,“哎哟你不懂啦,我要去找爹,出麻烦了!”
梁夫人没扯住女儿,由她包了头巾匆匆坐马车出去了,回想儿子两夜没回来,这心口一阵空虚……不会真出事了吧?
梁巡检拿到了火急火燎女儿的送信,只一眼就明白了意思,气得把纸撕碎,“臭小子这么不小心!连家都被他们寻见了!净给我添乱!这个王员外,面善心恶好手段!连要挟信都写的滴水不露……”
红玉吓得怯怯站在原地,看老爹发够了邪火,到底出了什么事?惹得爹发这么大的脾气?
梁巡检面对着窗口,用力一推差点把窗扇拆下来,屋外的冷风湍急涌入,红玉打了个哆嗦,梁巡检眼睛还没有睁开。5
“头儿,你看什么呢?”窗外传来军卒的笑声。
“娘的!没个晓事的!”梁巡检哗啦又拉回了窗扇,看到了畏缩的女儿,“这里没妳事了,回去好好陪着娘亲吧。”
红玉道:“爹,哥哥不会有事吧?”
梁巡检摇摇头,“没事的,我会解决的,跟妳娘什么也不要说,好了,我派人把妳送回去。”
红玉没敢再问,爹把她送回了家,梁巡检就去找武承规摊牌,一群人在磨洋工似得干活,当一天盐工熬一天盐啊!
“武酒监,你过来下。”
武承规缓缓踱来,“梁巡检改主意了?”
“我不拦你们带走人,盐司那里我肯定要吃瓜落,直接卷铺盖滚蛋都是可能的,但我拦着你们,你们又用家人来威胁我,你说我该怎么办?”
“后半句话什么意思?我没有啊。”武承规一脸无辜。
梁巡检叹一口气,“好吧,我是叫儿子盯着你那位王大员外,臭小子学艺不精,被你们王大员外捉住了,现在送来信逼我就范。”
武承规了然一笑:“真是瞌睡送枕头啊,正道还跟我说尽量拿钱买通你,不要祸及家人,你就这么上赶着往圈套里钻,他不是装作漠不关心,而是真的去玩耍了~”
梁巡检脸黑,“好罢,那你们要怎样?盐场官吏军卒加起来小二百多人,都知道你们要走,你说我怎么做睁眼瞎?”
武承规思索片刻道:“你真的愿意配合吗?”
“别伤害我儿子就行,我就这一个儿子留着延续香火呢。”
“咱俩先假装吵一架,晚上我去你那屋找你,把闲杂人等支开。”武承规话音刚落,脸色一变大叫道,“我们员外神通广大,一定会弄到合法文书,你等着吧,就这两天!一定会拿来!”
“我不信!你拿来再说!没拿到之前,不允许你在盐场晃荡,这是监管重地!少了一合盐都要拿你是问!”
“我也是有官身的,你凭什么赶人?”
“少废话!滚出可!”
远远围观盐工都被他们资深的演技所折服……
……
翌日黄昏,声称是提刑司的两匹快马赶来,出示一大抄文书,改判成贵等人赴崇明海岛煎盐,盐场官吏上下觉得蹊跷,但听武承规有意放出来的一些消息,也觉得这个王大员外神秘莫测,闭着眼也就认了,毕竟之前也有调走重刑犯的先例。
梁巡检咆哮着说这是假文书,扣押不放人,官吏反倒过来劝他,这印没错啊,气得梁巡检摔门而去,收了武承规一百两润笔费后,当夜就把手续都办好了,成贵等人愉快地被套上绳索押出盐场,好多盐工露出了羡慕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