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再一次苏醒,王伦咂咂嘴问什么时辰了,阿庆报道,“外面还在下雨,快到晌午了。”
“下雨没法赶路了,再呆一天吧,昨天没聊完的话题继续!”王伦话语里透着小欢喜,不知是想见明诚兄啊,还是明诚嫂~还是都想见。
腰腹用力,王伦抹一把瞌睡泪坐了起来,“阿庆,去准备热水吧。”
噗通!“东家!”阿庆突然跪倒,眼泪断了线得往下淌。
王伦懵,“阿庆!你这是干什么?背着我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至于这样?别光嚎,说出了什么事儿!”
阿庆抹泪,把苏泾瞒着王伦集合人去盗窃仓库的事讲了一遍,王伦听一半差点没忍住把阿庆踹出去!“你们是不是觉得自己翅膀硬了?自信可以瞒着我干坏事不被发现?谁给你的虎胆阿庆!一起背叛我!”
“不是啊!东家!”阿庆要来抱王伦的腿,被他一脚踢开了!王伦怒道,“我受到了欺骗!我不能容忍你们全都瞒着我!阿庆你也是老人了,怎么就能跟他们一起荒唐!把我的话全当耳旁风啊!”
王伦咆哮,阿庆哭道,“东家,我有错我会承担,现在让我去找找他们吧?”
“你不看看现在都什么点了!要被抓早被抓了!急有什么用!我这一肚子火还没处撒呢!”
房门外赵明诚和夫人听到骂声出来,听声音正道兄火气不小啊?不由得紧皱眉头,小声商量要不要劝劝?
赵夫人果断,咣咣砸门,“王医士,出什么事了,发这么大火?”
“你说你……”王伦戛然结舌,腾伸手啪得捂住嘴巴,明诚夫妇还在外面听着呢!刚才没有讲泄露天机的话吧?“额,啊,赵夫人,我属下出去玩鬼混,到现在也没消息,我这正发火呢!妳和明诚兄不用担心,慢待二位了!请多包涵!”
赵明诚开口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夫妇就不打扰你教训手下了,地址你也知道,咱们以后书信往来,如何?”
王伦道,“好的很!我衣裳还没整理,就不送二位了!一路慢点,小心水坑!”来回几句,赵明诚听王伦还是正常人没发癫,也就不多言语了,带着夫人离开了。
王伦指阿庆去打听近况,自己则翻一套好衣裳出来,真出意外的话,这次又要冒险刷脸了!
揪心万分得打理妥了,还没出门阿庆兴高采烈得回来了,大叫,“东家!成了!成了!他们没事儿!”
吁~终于听到个好消息!“那他们人呢?进来说,衣裳都淋湿了。”
转回自己屋,阿庆一屁股坐地上,“一晚上担心死我了,我就该和他们一起去!就不会这么多事了。”
王伦丢了个木枕头,“阿庆,你是故意消遣我吗?到底结果如何?他们现在哪里?”
“你听我慢慢说啊,东家!”
时迁进了仓库,就开始选搬牛筋,一包包扎好了挂在绳索上像个小火车一样往出拉,第一批货物顺利运出,苏泾很高兴,但时迁为了难,他需要再出来拉绳子,漫长黑暗的通道,就这么折返,浪费了不少时间,就在牛筋搬了一半时,时迁发现了装金锭的箱子,金锭!王伦听了也惊讶!莱州、登州有独立的矿监,大量课税和收得到的金5银锭直接走专线送京,仓库不定,时间不定,选卒随机,没人有机会打歪心思,结果巧了,被时迁撞上了!临近天明喜忧掺半,时迁一时贪多,挂载太甚,就把地道给塞住了!
外面这两人都拉扯不动!里外消息不对等是有多可怕,把二人吓得唯有劫仓,把时迁惊得赶忙摘去多余。贪多嚼不烂,少食就能成,苏泾顶着雨水折腾松了通道,后怕的虚惊一场。
牛筋、金锭盗出之后,置于粪车中乔装出了城,人手不足,也就顾不上派人来报平安了,稳定之后才派出护卫来请罪。
事情已然发展如此,王伦退了客房,主仆二人离开青州城出十里汇合苏泾,此番得财,牛筋三百余斤,金锭四十余斤,可谓大丰收!行动虽然成功了,王伦的臭脸却阴沉得可怕,不按规矩办事,功劳折半还要挨揍!时迁最委屈,跟王伦求饶,一时鬼迷了心窍云云……王伦这一碗水,还真端不平了,拿马鞭一人意思几下,处罚回去再说,委屈也好,不爽也罢,坏了规矩有一就有二,王伦容不得!
……
从青州西出入淄州地界,不二日抵达州城,回郓州的两条路摆在王伦面前,一是继续西走,进济南府南下,逆流黄河之路;一是过山道入莱芜,泰安龚县,这条路近是近,但肯定不太平,尤其像自己这种携带违禁品超多的,更是见了关卡就头疼!
泰安庙会又达到一年中的鼎盛,来往路人多谈论于此,路边的茶水间人满为患,天南海北的胡乱侃大山,有批评兖州剿贼迟迟没有进展的;有吐槽某人领军无方不如换童相的;有展望辽地叛乱的,十个闲话里,有五个是指点江山的,该怎么怎么打早赢了,该谁谁来早解决了,若是自己决策又是怎样一番操作……这些,都不如任原五十二连胜让王伦感兴趣多听一耳朵!但那位仁兄:让任原率精兵破敌就纯属搞笑了吧?
人来行往,王伦远眺,忽闪而过的一张脸,让王伦一惊,“你们看!那是不是陈经郛?”
哈?苏泾、时迁纷纷回头,假模假式扫几眼,“东家,我们根本没听过这个名字啊?”
“奥,你们在这里等着,我过去看一眼!”王伦起身,远看就是像呆呆的陈经郛!难道是错觉?
一路小跑过去,阿庆跟在后面护驾,穿过几层马车队伍,王伦看到围着四五人在看什么热闹?
“陈经郛!”王伦试着呼唤一声。
“啊?”那人扭过来脸搜寻谁喊自己?
“我去!真的是你!你怎么跑来这里了!”
陈经郛看到王伦喜色满面,“啊呀!是正道兄!你怎么会在这里!”
友人相见,分外热情,把臂而欢,陈经郛道,“我来淄州?是陪着恩师一起来的!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转移目光,王伦看到一位六旬老者、一位四旬大哥、两位年轻书生,笑盈盈看着自己,仿佛认识自己一样。
“这位就是我恩师,廌(zhì)山先生,我哥哥陈经邦,两个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