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对了嘛!终于有一个咱们都认识的人了!所以咱们也算认识了?”尖嘴猴腮的时迁伸出手半曲臂,这是王氏商行人特有的打招呼方式,握在一起的同时相互较力玩闹一番。
吕方只是掠过拍了一下,“好了,还是先说正事,你们是哥哥派来的吗?”
“不是我们,是我!”时迁对于吕方的轻慢有些不爽,当然最主要的是忌妒吕方长得英俊,同样是二十出头的后生,怎么一个长得像小娘子,玉面粉腮,另一个对比之下却像个猢狲一般?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长相这种东西,还真是努力努不来的!
吕方道,“好,那就先说说你是什么来头?”
“不对呀?王家哥哥没回到济州吗?难道你没见过他吗?”
吕方道,“见是见了,但那时要计划诛杀李彦,杂的事根本无从谈起,然后我就和另一位兄弟同北上沧州了,所以不只是你,很多人哥哥都没来得及说,在我临走的时候才告诉我,有你回家省亲,顺便去高唐县走一遭。”
唉、唉、唉~时迁连叹三声,“你既然知道高唐县的事,那绝对是自己人了,我走高唐县这一遭,差点就栽了!幸亏半路遇到了这位些义士,冷宁和他的兄弟!”
吕方忙施礼道,“我在此代哥哥谢过诸位的豪情仗义,出手相助了!”
冷宁道,“别跟我来这套生分的谢礼,你要真是能代王伦哥哥谢我,那咱们就海碗好好喝一天!”
“我又何尝不想与诸位义士痛饮?奈何目前形势不妙,我们当竭尽全力为哥哥分担压力!”
冷宁道,“那你跟我们想到一处去了,时迁兄弟在高廉府上失手,恰好被我们救了,臭小子滑头根本不敢告诉我来历,是被我诈出来的!”
时迁老脸一红,“不成功便成仁!我可不是你想的那样孬种!”
吕方揶揄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说这事干啥!咱们说正事儿!兄弟们还没来汇合!”时迁一句话把注意力重新拉回,还有两组兄弟没回来呢!
吕方道,“人要找,事情你也得告诉我啊,要不然怎么共享信息作出判断?”
冷宁道,“是啊!咱们在城中相遇,那就是冥冥中有天意啊!合当咱们能成事!我带两个兄弟去接应,跳蚤你把来龙去脉跟吕方兄弟说清楚,商量下一步该怎么走?”
说罢冷宁等人换了衣裳出去了,只留下吕方、时迁二人,时迁还是疑心很重,“咱们互说十件有关哥哥的事吧?不是不信任你,实在难以相信,我是个谨慎的人!”
吕方吸鼻子,“甭说十件,三百件我都能给你说出来,我会不时提问哦~第一件,哥哥是去年几月从济州出发的?”
……
只问了五题,时迁就表示服了,果然是哥哥身边的亲信!那这就松快多了,脱下帽子擦汗,吕方看得惊呼,“你刚才出汗了?”
“废话!你要是官差,我这脑袋就要搬家了!”
“我长得很像官差吗?”
时迁反问道,“你觉得咱们在大名府搞事情,最大的麻烦是什么?”
吕方想想,“你已经有计划了?还是哥哥交待的?”
“之前哥哥想突袭灭掉高廉这事你知道吧?后来因为他兵多将广,守御森严才没有机会下手,转而去五龙寺捞了一大笔钱。”
“就是用这笔钱,凑的南下路费。”
“对了!我在高唐县闯荡过,我呆过那么多地方,没有一处的州县父母官被百姓骂成这样,恶贯满盈,恨不得的天打雷劈!你知道那里的百姓烧香许愿求的是什么?”
吕方眼珠一转,“高廉快点得病死?”
“阎王爷求求恁唻!快点把高廉这狗官带走!要不然我们都活不下去了!”
噗~“何至于此!高廉是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儿?”
“可不是嘛?做的不多谁会骂他?那简直是怨声载道啊!民怨沸腾就差一撮火苗了!”
“然后你就点火了?”
呔~时迁拨浪鼓似的摇头,我一个外来人,跑到人群中去说造反,都当我傻缺呢!指定是被当场扭送衙门,只要有一个证人,我这脑袋肯定搬家!我看上去有这么傻吗?”
吕方道,“既然高唐县的民愤极大,那么准备起义的民众基础够了。”
“还有六千禁军你考虑过没有?河北地界,通州大府,驻扎的禁军可都不是小数目啊!这你总该知道吧啊?”
“我知道,如果我不知道,怎么会冒险来这里?”
时迁道,“这就是哥哥要收拾高廉的核心,震慑河北州官将佐,不要轻举妄动!我王伦,杀起人来,可不留活口!”
吕方汗颜,“说的霸气十足,结果现在全变了。”
“目标依旧在,早晚要办他!现在哥哥占据了济州城,以为根基,想必很快攻城略地,席卷京东呢!”
吕方探手摸一下时迁脑门,“没发烧啊,怎么净说胡话呢?”
啪~时迁打开那只令人厌恶的手,“喂吕方,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哈?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
……
第二组兄弟终于赶到,满身的土灰,像是撞翻了什么东西,千言万语的紧张害怕汇成一句话,“他们几个可能陷进去了!”
“什么?你们看的可真切?”
“就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我们这边也有人追啊!我们就往那人多的地方挤,好不容易才甩掉追兵,偷了别家的衣裳换了逃出来的。”
冷宁心疼道,“快别说了,进屋喝口水吧!”
这三人推门进屋,看见吕方、时迁争得面红耳赤,拍桌子瞪眼,而小心翼翼、蹑手蹑脚挪过来。
时迁突然一偏头,“你们总算回来了!快坐来歇歇!”
听到跳蚤哥呼唤,三个人猛扑过来抢水酒茶水吃,跑了一路,嗓子要冒烟!
时迁抬眼看着吕方,底气道,“吕方兄弟,咱们俩的计划孰好孰不好,评判的标准,应该是少数服从多数吧?”
“你一定要坚持这么做吗?放火烧酒楼,一定会伤及许多无辜的百姓!”
“怎么会有无辜的百姓!平民百姓会在正月十五坐于大名府第一楼摆宴吃酒?到场的全是高廉这狗官的同党!死不足惜!”
吕方紧锁眉头,“时迁兄弟,你的心情我能体会,但这样引起恐慌的事,咱们绝不能做!”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要是不愿意,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