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女孩子顾及着老师,没敢明目张胆地欺负她,但像苏悠这一类有点后台的就不一样了。
苏悠在云景初中可以被称得上校霸,她认识的不仅有初中里的姐妹们,还有不少社会上的青年人,因怨恨她夺走了学校几乎全部男生的关注,她便召集许多人三天两头把她堵在小巷子里,实施暴力侵害,不仅打耳光,脱衣服,还要将她被打的照片发上网络平台。
当时郝爸爸和郝妈妈在外地打工,郝郝便打电话告诉父母,但是,他们并不相信,对她说道:“凭什么她们不打别的人就打你?”见郝郝还说要拿钱去医院检查身体,他们还以为她在装可怜骗钱。
当时的郝郝就意识到了,除了自己,谁都靠不住!
那个时候,郝郝陷入了对亲人、对自己的极度厌弃,后来,郝邡从小学升入初中,亲眼见到姐姐被欺负的场面,他抡起拳头一个个打回去,还告知郝家父母事情真相,郝爸爸和郝妈妈才知道误会了女儿。
他们千里迢迢,回到家乡,重拾旧业,干起农活,抚慰女儿那受伤的心灵。
可郝郝被伤害得太深了,初中三年,她患了抑郁症,为了寻求精神上的解脱,她开始借助于催眠,她故意麻痹大脑,对自己一遍一遍道:“我忘记了她们,我很开心……”
长期的自我麻痹对她的精神造成极大损害,她将一些不好记忆藏在心灵最深处,但也因此间歇性失忆,还时常出现幻听的情况。
转折点在高一。
那个时候,她依然像游魂一般游荡在街上,偶然看到刘希真,对上他的那双漂亮的兔眼,他眼里的光芒将她心里的阴霾驱散不少,那时的她,露出了三年来的第一个微笑。
后来她去搜索流星少年团的歌曲,听到流星少年团的《my lover》的那个瞬间,那个时刻,她被音乐治愈。
总之,在她的生命中,流星少年团不可或缺,他们,是她的目标,她想成为一个跟他们一样,能够为别人带来幸福和快乐的人。
家里没钱给她去看心理医生,她就到去学校的图书馆翻阅书籍,这个治愈过程持续了很久,她变成了温和内向的模样。
为了靠近偶像,为了成为给别人带去力量的人,她尝试着开拓在艺术方面的可能性。于是,她常常照镜子练表情仪态。
她发现,或许是因为之前那一段黑暗历程,她能迅速地体会到另一个人的情感,催眠自己,把全身心伪装成角色人物,在此过程,她也发觉到自己对艺术领域的高浓度兴趣。
劝服父母并不容易,做演员在云景农村听来跟天方夜谭一样。
但郝郝不肯放弃,她给他们写了一封信,信里陈列当艺术生的种种好处,还写出了他们的‘总总罪证’,告诉他们当时不被信任的那一份痛苦,郝爸爸郝妈妈彻底妥协。
后来,通过看书、沟通,她更懂得与父母交往的方法,也对人性有了更深的认知,因此,她渐渐放下仇恨,总以开心平淡的面孔去对待他人。
讲完这一席话,她的表情已经平和许多,一脸宁静温和,她靠着尺婧宁的肩膀,轻声说道:“婧宁,我现在只有一点点可惜,当初,我为什么不勇敢一点点,去保护那个受伤的自己,而任由自己被伤害。”
“没事的,都过去了,郝郝,你现在不应该再碰那些肮脏阴暗的东西。”尺婧宁安慰道。
“嗯。”
郝郝扬起笑脸,说道:“所以,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我的,我会保护好自己。”
“小傻瓜,以后有什么事就说出来好不好,我还那么爱你,可以保护好你的啊!”尺婧宁道,她不想她总是逞强,她这个作为闺蜜的,也想要为她保驾护航。
“好。”
第二天早上,郝郝满血复活,又恢复那一副生机勃勃的模样。
然而,她不知道,一个舆论在悄然发酵中,一位建筑工人吴某,在网上晒出右手被手指甲抓伤的图片,并直接艾特郝郝的博览。
“怎么回事?你真把人给抓了啊!”Ellison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
“是啊!他抓着我的手太用力了,我为了报仇,就用指甲抓他的手。”郝郝轻悠悠道。
“以后可不能那么冲动了!你是公众人物,别人要想拿捏你的错处,随便一个理由都可以,更何况你还给人留了证据。”Ellison道。
郝郝想想,问道:“现在网上怎么说?”
“其实,节目还没有播出,网友们只当他是个跳梁小丑,你不用担心,我们很快就可以处理好这件事。”
郝郝道:“谢谢。”说罢,她又要挂手机。
Ellison阻止道:“先等等,你,真没什么事吧!从‘霸凌事件’一直到现在,你都怪怪的。”
郝郝想起昨夜的事,微笑道:“没事了,之前是有事,不过现在都好了。”
“那就好!”
没想到,Ellison所说的‘很快处理好’并没有很快,那个建筑工人还在蹦跶,见郝郝一方不搭理自己,他便把受伤的那几张图片发了cucutalk,并艾特刘希真。
刘希真看着那只指甲印非常深、隐隐透出血丝的手,再看看那配文:你女人的杰作。
他头疼不已,想起平时郝郝那副单纯和善的模样,他怎样也无法将这张图片的施虐者同她联系到一起,他留不得疑问,当场便打cucutalk去询问郝郝。
一听他为这事而来,郝郝心里不高兴,她想到‘校园霸凌’事件出来那么多天,他没吱一声,结果就因为别人的几张图片就向她兴师问罪。
她的声音先带了几分冷漠,冷冷道:“是,他的手是我抓伤的,但他在台上差点把我的手扭断,我为什么不能够抓回去?”
“茉莉花!可你是公众人物,没必要将这件事情放在台上。”刘希真无奈道。
“刘希真,我被欺负了,就要当场还回去,我不容许别人欺负我。”郝郝瞪大双眼,里面充满委屈。
“茉莉花!你就不能听我说吗?你要是想报复他,完全不用这样,这样被人家抓住把柄,吃亏的还是你自己。”刘希真又苦口婆心劝告。
郝郝闷声道:“我不能忍受,一刻也不能。”
刘希真眉头紧皱,他挨着沙发,叹气道:“茉莉花,有的时候,你真的太蠢了!”
“刘希真!闭嘴!我不想听你批评我!”郝郝叫道。
“茉莉花!”刘希真的语调徒然增大,他道:“你就不能成熟一点吗?为了你自己,也为了我。”
郝郝的语气忽然变得很平和,她道:“希真,我不成熟,可能永远都不会成熟了。”语气悲凉,带着一丝丝的纠痛,将刘希真层层缠绕,刘希真刚要再说话,郝郝便挂断通话。
夜晚的灯光很亮,她的脸美丽宁静,但眉眼间的愁绪萦绕不去,孤独,寂寞如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