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是发了狠,用最轻最温柔的话语刺向他,她笑道:“方沉津,承认吧,你现在就是个废物,没有方家,你什么都不是,很可笑吧!我现在看不起你了,非常看不起,你已经配不上我了,你也不配做孩子的爸爸。”
她唇角微勾,直直地看着他,笑道:“想换男人了,给我个离婚证吧!求你!”
方沉津被她这语言轰炸轰得头脑空白,待反应过来,一股怒火徒然升起,他道:“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变?这原本就是我的样子。”郝郝眉眼微垂,不看他受伤的眼神,她一字一句道:“跟你在一起,真的太烦了,分手吧,晾在我给你生了方辞恩的份上,放我一条生路。”
“想都别想!”方沉津果断拒绝,他道:“小笼包是我的儿子!”
“是啊,你的儿子,你要,给你啊!”郝郝说着,头轻轻侧过一边,泪水不由自主地滑落脸庞。
“你,你竟然……”方沉津扭头,看到她泪流满面,他终究不忍,紧紧搂住她,轻声撒娇道:“老婆,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郝郝哭而不语,她知道,他没有原则上的问题,但她真的失望透了,现在一看到他,她就会想起那个未出世的宝宝,就会想到刘心儿扑到他怀里时的情形……
“笼包是你的儿子,别放弃他,别让他做孤儿好吗?”他轻声劝导。
郝郝猛然推开他,一巴掌往他脸上招呼,恨恨道:“痛不痛?”
“痛就答应我!离婚!不然,见你一次我打一次!”这句话说出来,连她自己也觉得在无理取闹,但她真的不想以他妻子的身份在世间存活下去。
她是个爱憎分明的人,爱一个人便会交付全部,可恨一个人,讨厌一个人,她会把他当作陌路人,死生不复相见,方沉津已经被她滑入黑名单,她是绝不可能再和他待在一起!死也不愿意!
方沉津站起来,再度紧紧搂住她,道:“为什么要这么偏激这么固执这么死板呢?现在医学那么发达,生十个八个都没问题的。”
“呵呵!和你生?”郝郝果断推开他,带着水汽的泪眼让她看起来楚楚可怜,但她整个人的气势却非常凶悍,她讽刺道:“跟谁生不好,跟你生?我疯了吗?”
“你!”方沉津一把抱住他,他低声道:“老婆,别闹了好不好?我们好好过。”他的声音在颤抖,臂膀依旧显得有力。
这个低沉温柔的声音勾起郝郝的回忆,她放声大哭道:“真的不能在一起了!”
接下来,她抽抽搭搭道:“那时,我很爱你,你的每个眼神让我心动,听着你的声音,我有安全感,我想,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那么体贴我,M国那时,你陪我到深夜,我身体疼,你学会了按摩,你做各种营养餐,你哄我开心……”
说到这个,郝郝喉咙一噎,再也说出不出来,她担心自己失去离婚的勇气,冷冷推开他,看着他那双通红的葡萄眼道:“你没有那段记忆,我爱的不是这个你!分手!”
方沉津静静地看着她,认真道:“可我爱你,我会尝试去变好,成为让你骄傲的老公,最体贴的丈夫。”
“最体贴的丈夫,海王?”郝郝讽刺一笑,她道:“我不相信你了。”
“我跟她们,真的没关系。”方沉津道。
“没事,我不在乎。”郝郝看着他,嘴角勾起,她道:“我在乎的只有离婚证,离婚协议我明天会送过来,公不公开由你,爸妈那边,随你怎么说。”
说到这儿,她隐隐懊悔自己一时冲动下作出刚刚的承诺,她道:“对不起,收回一些话,辞恩不会留给你,我就算不要命,也不会不要他。”
方沉津的不靠谱属性已经充分暴露,她不会让自己辛辛苦苦生下的儿子再出一点事,就算自己的儿子被药剂坏了脑袋,痴了还是傻了,她都不会放弃他!
这时,方沉津低低地笑起来,他道:“我不同意,离不了的。”
“打官司。”等两年又怎样?反正她丢得起这个人。
“爷爷不会让这种可能性发生。”
这时,郝郝忽地想到方老爷子的身份地位,她一边思考对策,一边道:“我是个不怕死什么都不在乎的人,你不离婚?那好,我就让新闻上那些绿帽子一个个扣到你头上。”
“你为什么总是这样!”方沉津被她的无理气到,他把她拉到沙发上,道:“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谈吗?非得要这样子?郝郝我们是夫妻,不是仇人,你能不能别这样对付人?”
这时,郝郝的泪又簌簌流下,她哭道:“跟你待着,我会死掉的。”
真的会死的,闺女死去之后,她彻夜难眠,睡着睡着都能哭出来,她最近一直在服用A类抗抑郁药,精神在逐渐失控,在他的身边她又隐隐有加重的趋势……
总之,她想逃离,她想把自己抛到无人的地方静一静。
方沉津当然不知道这些,只当她是在为小闺女难过,抱住她,柔声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我会去改正,我会对你好的。”
晚上,吃饭时,尽管郝郝化了妆,但眼睛的红血丝谁都能瞧得出来,饭桌上的气氛很沉闷,吃完饭后,刘安清当即约上她。
婆媳两个一齐走在后花园,夜里,清风徐徐,花香扑鼻,郝郝却没有半点悠闲心情,她猜到刘安清将要说的是什么,心里在想着自己的回答。
谁知,刘安清没有说什么,只抱住她。
“老师……”
“郝,妈只是想抱抱你。”
一听这话,郝郝又泪流不止,刘安清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像在哄小孩一样。
好久后,郝郝不哭了,刘安清把她带到小亭子,在花园为她摘下一朵漂亮的花,抚平她的发丝,把花戴到她的发丝间,欣赏道:“一样好看嘛!”
说着,她从上衣口袋翻出一面小镜子,放到她面前,柔声道:“看一看,你依然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