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世文的本意是趁着夜色昏暗,躲避敌人哨兵和巡逻队,秘密潜入调度室,想办法窃取敌人最近三到五天的铁路运输计划,冒险闯入调度室终于如愿以偿。
没想到地道口被林小平从里面封死,现在无法返回。
他更想不到由于他的大胆冒险,会惊动宪兵司令部和特高课,为此派出两支精锐部队,增援火车站和货场,进行严密的搜索,找出发生如此事件的真凶。
但宋世文已经设想到,如果不能及时离开货场,必然会在敌人反复搜索下,最后的结果不是拼死一战被抓获,就是被乱枪击毙。
他不想要这样的结果,眼下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进入地道,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货场。
隐蔽在地道口里面的林小平,费尽吃奶的力气,也没有将封堵地道口的大石撬动的移开。
宋世文真想冲到地道口跟前,从外面和里面的林小平,同心协力撬开封堵的大石。
可敌人塔楼上的两支探照灯不停地扫射,强大的光线不时出现在洞口,一旦被敌人发现,当即就会遭到敌人的火力攻击。
他着急的浑身出透了汗,看着塔楼上的两支探照灯不停地来回扫射,宋世文知道塔楼上一定会布防着敌人的重机枪,这才是他靠近洞口的最大障碍。
就在这时,他听到在火车站入口传来汽车马达声,而且还不止一辆,看来敌人的增援部队已经赶到。
时间紧急,宋世文掏出枪,瞄准缓慢扫设货场和车站的两支探照灯,力争在连续击发出去的两枪,打掉敌人塔楼上的探照灯。
宋世文屏住呼吸,稳住心神,心无旁骛的盯住敌人的探照灯,右手食指扣在扳机上,拿出自己最精确地射击水平,‘啪、啪、啪、啪’连开四枪,塔楼上的两支探照灯在瞬间被宋世文击灭。
就在宋世文打灭敌人探照灯的瞬间,一条人影扑向地道口,对里面的林小平大喊道:“林小平,我是宋世文,咱俩里外同时用力,必须在两分钟之内撬开大石,开始用力。”
宋世文打灭塔楼上的两支探照灯,整个货场和火车站顿时陷入昏暗和混乱,敌人不知从哪个方向,突然传出四声枪响打灭了探照灯,一时慌乱的嚎叫成一片。
而此时借机冲到地道口的宋世文,在与里面的林小平共同努力下,终于将封堵地道口的大石移开,宋世文就像一条狸狐那么灵巧,身子往上一蹿,半个人钻进地道。
林小平看宋世文钻进地道半个身子,费尽吃奶的力气拖着宋世文的上半身,在两人豁出命的努力下,宋世文整个人终于钻进地道。
两人怕被敌人发现洞口,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不敢怠慢,快速将大石重新封堵住洞口。
宋世文由于过度紧张和惊吓,以及刚才费尽全力而为,此时已是精疲力尽,趴卧在地道里,闭着眼睛大口的喘气,吊起的心开始慢慢落下。
“大少爷,都是我林小平该死,怕敌人发现洞口,擅自撬动大石将洞口封堵住,我怎么也没想到再想撬开这块大石,费了我全身的力气也没有......。”
“小林子,你做的很对,要是不机智的提前封堵住洞口,这个地道口非被搜索的小鬼子发现不可,一旦敌人发现这个洞口,就会断了咱们以后进入火车站和货场的路,现在不要多说,马上离开这里。”
宋世文和林小平顺着原路,从地道进入口爬出来,在天色昏暗看不清人五官的情况下,宋世文匆匆跟林小平和三个守在外面的小混混分手。
一条黑影就像灵动的猴子,在夜色中快速闪动着消失在夜色里。
付集路26号,坐在炕上的两条人影言辞激烈的低声争执着什么。
其中一个声音浑厚的说道:“宋世文同志,你作为地下工作者,作为潜入敌人内部上层的潜伏者,一而再的冒险采取行动,这是对党组织高度的不负责任,你明不明白?”
“乔先生,我承认我不应该如此冒险的窃取情报,可你代表党组织给我下达任务,我必须想尽一切办法完成,难道在敌人眼皮子底下,不冒险就能获取我们急需要的情报?”
“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但是其他同志可以冒这个险,你不行,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乔先生,我知道这是为了保护我,可我有这个先决条件,完成窃取情报的把握有八成,为什么还要叫毫无把握,说不准会丢掉性命的同志去冒险呢?一旦错失机会惊动敌人,以后再想获取这个情报,会增加更大的困难,难道不是吗?”
“宋世文同志,我很欣赏你的冒险不怕牺牲精神,但是我再次警告你,在你已经做好采取下步行动计划时,必须先向组织汇报,得到组织同意才能采取行动,这不但是对你的生命负责,这也是党的纪律,你必须给我记住。”
晏城特委组织部长张子腾在黑影里摇了摇头,放缓口气的说道:“小宋同志,我知道你是一位机智果敢不怕牺牲,敢于冒险的好同志,但是我作为晏城党组织的负责人,不能看着你一次次冒险,你可要知道,每一次冒险,你都在敌人的刀刃上行走,组织是在为你担心,请你理解。”
宋世文此时心中波澜起伏,他知道自己的冒险可能会给组织带来不应有的损失,心中愧疚的说道:“乔先生,我知道错了,以后坚决改正我的冒险主义思想和行为,一切听从组织安排。”
“这就对了,你这次潜入敌人火车站调度室,在没有引起敌人怀疑的情况下,窃取最近三到五天鬼子铁路军事物资运行计划,对我八路军采取下步行动,提供了准确的情报,组织对你表示感谢。”
张子腾说着加重语气的问道:“小宋,单凭你看了一眼敌人的火车运行计划,而且还是三到五天敌人军列的动向,难道从时间和运行方向上你都能记得那么清楚?”
宋世文坚定地说道:“乔先生,我敢保证,也敢自豪大胆的对你说,我宋世文的记忆力完全可以达到过目不忘,这点我对提供的情报准确性很有信心。”
张子腾不好意思的说道:“小宋,我没有你那么好的记性,光凭你在我跟前说一遍根本就记不住,一旦把时间和车次记错或记混,在伏击敌人列车时出现失误,那就麻烦了。”
“我已经替你想到了,这是我记下的所有数据情报,请乔先生收好。”
“你小子原来提前都给我准备好了,这下我就放心了,你是怎么做到的?”张子腾吃惊的问道。
宋世文轻描淡写的说道:“我在进入坑道躲开敌人,怕我记住的那些情报在脑子中遗失或淡化,借着手电灯光把我记住的情报全都写下来,所以现在才能马上拿出来交给你。”
两个人对下步地下工作作了深刻探讨,宋世文最后说道:“乔先生,我替军统谢谢党组织,在这么短的时间,就送给他们这么机密的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