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大总裁
他朝她微微一笑,走到她面前,他的双手抚着她的肩膀,低下头在她的额上落下一个深深的吻。
尹一伊愣得像一尊雕塑,她好像没反应过来陶宪谦刚才对她做了什么。
陶宪谦轻揉她的脑袋,笑得温柔似水,“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他轻轻地牵起了她的手,向着海岸的一头慢慢的走去。
“这块地皮市政府已经批准给我们了,等拆迁安置工作一完成,我将在这里建造一座全城最大的商业广场。”陶宪谦信心十足,他的双手抚在尹一伊的肩膀上,并郑重其事地告诉她,“这个工程我会交给你们千喜公司负责,而且会让出百分之四十的股权给你。”
尹一伊错愕,回过神来一想,又赶紧摇头表示拒绝。
她知道千喜公司的存在只是尹明笙圈钱的一个道具而已,就算赚了再多的钱,一旦被他转走,留下又只是一个烂摊子。
“你为什么要拒绝?难道只是因为自己暂时忘记了过去,所以没有信心吗?”陶宪谦问。
尹一伊转过身去,背对着他,她的心也方才松了下来。
可是当她一抬眼,看到远远的地方有个人影立在那里,直到眼前的人渐渐分明,她才看清楚那个人是金沛辰。
他怎么会又出现在这里?他为什么要一直跟着她?
尹一伊不明白。
如果说在海边的相遇只是因为顾琪儿,如果说在同一家餐厅吃饭是因为碰巧,那么在这里,又意味着什么?
他真的是有意跟着她吗?
尹一伊不敢往下想,越是想得太多,她的心就更痛一次。
他终究不是一个人来的,有顾琪儿的陪伴,两人手挽着手向着这边走来。
尹一伊控制悲伤,不出痕迹地将身子又转了回来,她背对着金沛辰,视线落到陶宪谦的胸前,低着头,不敢抬头看他一眼。
“送我回家吧,我想回家。”尹一伊双手紧握甚是恳求。
陶宪谦看了一眼渐渐走近的金沛辰,对于他的频频出现他既意外又认为在情理之中。
“也好,我送你回去。”陶宪谦说完又客气地向走来的金沛辰颔首做出告别的示意。
金沛辰的眼眸暗了暗,视线一直落在尹一伊离开的方向。
等候在院子里的尹明笙一见到陶宪谦的车子停在外面,他立即迎了上去。
“陶先生大驾光临,寒舍真是荣幸之至。”尹明笙一边说着奉承的话一边给陶宪谦拉开车门。
陶宪谦和尹一伊同时从车上走下来,他向尹明笙点头微笑,又和他握了下手,然后转脸对尹一伊说,“一伊,你先进去吧。”
听得出来,陶宪谦是有话要和尹明笙单独谈的,尹一伊点头然后独自进了屋。
陈美凤陪着当当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到尹一伊进门,她赶紧起身给她拿了一双拖鞋,然后慈眉善目地说,“一伊,出去玩得还开心吗?”
尹一伊淡淡地笑了一下,算是给了她一个回答吧。她换了鞋子就直接上了楼,一股脑地钻进房间里,她走到窗户边,远远地看到陶宪谦和尹明笙站在院子外的路边谈话的情景。
他们都聊了些什么,为什么陶宪谦的脸色看起来很严肃,而尹明笙却笑得怡然自得。
谈话持续了十来分钟,直到陶宪谦的车子开回去之后,尹明笙布着满脸的笑容得意洋洋地回了屋里。
没过一会,尹一伊又听到尹明笙上楼的脚步声,她赶紧坐到床边,拿起一本时尚杂志无聊地看着,这时房门在她的意料之中被敲响了一下,然后尹明笙推门走了进来。
“女儿啊,你知道陶宪谦先生刚才跟我说什么了吗?”尹明笙坐到床边的单人沙发上,歪着头定定地看着尹一伊的眼睛。
尹一伊有意避开他的视线,做出毫无兴趣的表情。
“他告诉我,如果你愿意的话,他想接你去景秀湾的别墅里住。”尹明笙一拍手心,又继续说,“我想他对你旧情不忘,从语气判断一定有想要跟你结婚的意思,他答应会投资千喜公司完成海沁湾的商业楼项目,同时答应后期的城市大商场工程会由我们千喜公司全权负责。”
尹明笙完全沉浸在一个被临时织造的美梦里,他更加探出了尹一伊在陶宪谦心里的位置,他坚信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女儿会是他此生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摇钱树。
“你会答应的对不对?”尹明笙歪着头满脸期待地问她。
“答应什么?”尹一伊故作听不明白。
“你会答应嫁给陶宪谦先生的对不对?他爱你,比任何人都爱你,你跟他在一起,会比任何人都要幸福。我想,陶宪谦对你的爱,完全可以忽视你肚子里的孩子的存在,他会心甘情愿的接受你的一切。”
尹一伊觉得可笑,如果不是敬重他是长辈,如果不是假装失去记忆忍受一切,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给他一巴掌。
尹明笙实在是太贪婪了,他的贪婪毫无止境,就好像吸血鬼一样,哪一天肚子被血胀破了他都不会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
尹明笙低着头若有所思,过了一会,他又抬起头挑着眉得意地说,“我想,陶宪谦为了得到你,一定还会舍得付出更多。”他起身,双眉又再次挑了一下,看来,他这句话不仅是作为试探的用意说给尹一伊听的,还是说给他自己贪婪的欲望听的。
尹明笙下楼之后,尹一伊的心再次掀起狂风一样的不安。她必须要马上见到冰先生或是汪雨晴,她要把尹明笙的诡计说出来,然后再让他们转告到陶宪谦的耳朵里。
可是汪雨晴被尹明笙限制不准到家里,冰先生又难得过来一趟,而她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陶宪谦,就算是她见到陶宪谦了,她又不能直接把话说明白。
就连黎流年,也跟人间蒸发了似的。
她是一个失去记忆的人,在防备别人的同时又要做到不把自己暴露出去。她不愿意在陶宪谦面前袒露真相。
尹一伊和尹明笙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尹明笙时不时地注意着她的情绪,而尹一伊却时刻竖着耳朵希望冰先生或是汪雨晴能突然出现。
门铃声响了,尹一伊的心骤然一震,手指无形之中收紧起来。
“小许,开一下门。”尹明笙扫了一眼客厅,但是并不见徐银玲的身影。
“我去开门。”尹一伊压制着紧张的心情,她一字一句说得小心谨慎。
“嗯。”尹明笙点了下头,同意她去开门。
尹一伊拉开门,只见顾琪儿一张拉黑的脸抬了起来,两人四目对视了片刻,顾琪儿绕过尹一伊进了屋,这个房子,就好像是她自己的家一样,她可以没等主人同意就可以直接进去。
“你怎么来了?”尹明笙伸长脖子往正在关门的尹一伊看了一眼,他又将目光投到了电视机的屏幕上,面无表情地说,“过来的时候尽量打声招呼。”
“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顾琪儿将手提包放到了沙发上,然后转身看向走过来的尹一伊,又朝尹明笙使了一个眼色。
尹明笙心领神会,他对尹一伊说,“一伊,你先上楼去。”
“嗯。”尹一伊像个听话的孩子一样点头,然后慢慢地朝着楼梯走去。
顾琪儿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她语气懊恼地说,“金沛辰他威胁我了。”
“他说什么让你这么生气?”尹明笙端起桌面上的一杯红酒,喝得怡然自得,似乎只要手里握着尹一伊这张王牌,他对其他的意外情况都不以为意。
“金沛辰说,如果你让陶宪谦接走尹一伊的话,他一定会和我们翻脸。”顾琪儿越说越生气。
尹一伊的步子顿在了楼梯的半道上,为了不被人发现,她的脚步停得不出痕迹,又极其缓慢地继续朝楼上走去。
“看来,金沛辰是真的爱她,我就说嘛,从一开始就不用让你出马,俘获他的心,你根本就做不到。”尹明笙说。
“我是爱他的。”顾琪儿说。
“你可以选择的,你不一定非要嫁给金沛辰,你完全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而又爱你的人结婚,而尹一伊,她却只可以在金沛辰和陶宪谦两人之间做出选择,其实我要的很简单,就是我们尹家必须要依靠一个比我们更具备实力的公司做靠山,而这人选,就是金沛辰或是陶宪谦。”
“可是一开始,你并不认为陶宪谦能做我们尹家的靠山,你一心想攀附金氏家族,不是吗?”顾琪儿冷笑了一声。
“你说得没错,从一开始,陶宪谦的实力并不比金沛辰差,就好比两个人一个站在山顶一个站在半山腰,陶宪谦就是站在山顶的人,可是随时有可能被陶宪仁拉到低谷而再也爬不起来,而金沛辰虽然是站在半山腰的人,但是一旦金姬牧卸任凌空集团的总裁,金沛辰就从半山腰直接升到了山顶了。他是金姬牧唯一的儿子,自然是唯一继承凌空集团总裁职位的人。”
“所以说,当初千喜公司走投无路的时候,你故意失踪,然后让尹一伊去攀附金沛辰,只是你失算的是,最后帮忙的,竟是陶宪谦对吗?”
“但是现在完全是我的胜算,我已经感觉到陶宪谦和金沛辰都爱上了尹一伊,而如今的陶宪谦想要和尹一伊在一起,我自然要看他这两年在国外的实力究竟如何。他在媒体前高调亮相,不就是做给我们看的嘛。”
“你在说这样的话的时候,有没有顾虑过我的感受,沛辰怎么可能会爱上尹一伊,他根本就没有爱过她。”顾琪儿咬着牙自欺自人地说。
尹一伊钻进房间里反锁上门,她一头扎进被窝里泪水喷涌。
这么多年来,尹明笙一直都是在利用她,欺骗她,甚至为了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不顾一切。
尹一伊气得浑身颤抖,在这种窒息的空间里,她几乎快要死掉。
回想起林木岚生前要调查富丽银行的事情,有想起顾琪儿的话,母亲的突然去世和尹明笙一定有着某种牵连,而且,她一定会留下什么东西给她。
窗户被拉上了厚厚的两层窗帘,屋内的光线极其阴暗,就好像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桌面摆放着一瓶喝空了的红酒瓶和半杯红酒以及乱七八糟地堆放着各种报纸和杂志,最上面的一层报纸上,头条赫然刊登着陶宪谦回国的照片和即将在港市投资100亿打造第一文化娱乐商城的文字报道。
金沛辰歪靠在沙发上半梦半醒。
江娜推开门走了进来,站在门口愣了一下,然后直接走到窗户边将窗帘拉开。
阳光穿透玻璃射了进来,金沛辰睁开眼睛,扭头看着映在窗户前的身影,他皱了下眉问,“谁啊?”
江娜这才回头看向他,打趣道,“怎么,心里只有尹一伊,连我都完全看不见了吗?”
“什么尹一伊,我和她早就不在一起了。”金沛辰坐了起来,半杯红酒下肚,头依旧昏昏沉沉的。
“我就当你说的是醉话好了。”江娜走到他的茶几前将报纸和杂志都收拾起来,定睛看着金沛辰,她挑着眉毫不介意地说,“等你清醒过来,你会发现原来你一直都是爱着她的。”
金沛辰的嘴角勾起一抹迷离的笑意,他抓起茶几上的电话,拨了助理小陈的号码:“凌空集团再加资一个亿到海沁湾项目里,还有,让他们另选的负责人确定了没有?”
“你这一个亿完全是为了她吧。”江娜笑得风轻云淡。
金沛辰将电话扔了出去,长腿搭在茶几上,他苦笑道,“你不懂别乱说话,什么叫为了她,这是生意,不带任何的私人关系。”
“你就嘴硬吧,但是你嘴硬的理由是什么呢,是放不下自己凌空集团总裁的身份,是放不下自己所谓大男子主义的面子,还是因为什么?”江娜无奈地耸了下肩膀。
金沛辰有些懊恼江娜太了解他了,甩手说:“你别以为你很懂我,我告诉你,我是商人,在我眼里,只有不赔本的生意和价有所值,根本没有什么谁为了谁。”
“行了,我就当你说得对。”江娜也懒得跟一个醉鬼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