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大总裁
金沛辰回过神,他端正坐姿,目视着前方的山尖,并以肯定地态度告诉她,“他们一定会答应的。”顿了一下,他又补充一句,“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尹一伊的眼睛竟然湿润起来,鼻子也酸酸,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有想要哭的冲动,如果仅仅只是因为他的一句话,她并不认为那能打动到她。
“我把招标文件以及一些附属的资料都放到你住的地方了,你回去的时候可以好好看一下。我希望,你能用实力夺回属于你自己的一切,用能力向华盛然的高层证明你不是废物,尤其是在林郑朴先生面前。”金沛辰站起身,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尹一伊的眼睛,然后微微一笑又连连点头道,“我相信你能做到,你不会让我们失望的,那就……再见了。”
“你要走吗?”尹一伊一时没有控制情绪,她对他的留恋竟然毫无掩饰地表露在这句话里。
金沛辰的眉心拧成了一团,他大步走到她的面前,呼吸有些急促,他凝视着她的眼睛,视线又慢慢地滑向了她的唇,他低着头慢慢地向她的唇靠近。这时候尹一伊突然将脸撇向一边,她双眼通红,咬着唇说,“你应该尽早下山。”
金沛辰苦笑起来,“是啊,再不走天黑就该在山里迷路了。”说罢,便转身下了山坡。
直到金沛辰的背影在夕阳的余辉下渐渐远去,尹一伊方才有勇气看过去。
当尹一伊失落地回到家里的时候,许银铃迎了上来。
“一伊,刚才金先生来过了。”许银铃走到桌子边拿起桌面上的文件夹递给她,又说,“金先生嘱咐,让你好好看看这些文件。”
“噢。”尹一伊无精打采地回应了一声,她直接绕过了许银铃走到桌子旁坐了下来,目光无神地盯着窗外渐渐暗下的夜色。
当她回过神时,眼睛不经意地瞥到了桌面上摆放的一个红色的方形盒子,她顿时愣了一下,拾起盒子打开一看,里面嵌着一只女款的钻戒。
“这……”尹一伊诧异地看向了站在她旁边的许银铃。
“是金先生留下来的。”许银铃回答。
尹一伊的心一阵茫然,平静之后,她又不断的自问,“他留下戒指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伊,金先生他是在向你求婚。”许银铃小心翼翼地提示她。
尹一伊的心一震,愣了会,她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扭头看了一眼窗外落下的夜幕,那枚戒指紧拽在手心,她朝下山的方向追了上去。
尹一伊一路追着金沛辰的脚步下山。就在金沛辰意识到身后有人的时候,他刚欲回头,这时顾琪儿从车里走出来,并一口喊住了他的名字。
“你怎么来了?”金沛辰显得有些诧异,但是并没有在脸上过多的表现出来。
尹一伊静静地躲在大树底下,面对眼前的金沛辰和顾琪儿,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来错了。
顾琪儿满脸微笑,上前就抱住金沛辰的手臂,她倒是什么话也不说。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金沛辰不免有些担心起来,他猜想着顾琪儿的意图。
“再过几个月,千喜公司就要被森辉集团收购了,这样好的消息,不知道你有没有带给尹一伊?”
金沛辰的心一惊,他瞪着顾琪儿满脸不以为然的笑容,咬着牙问,“你一直在跟踪我?”
“跟踪你又怎样,不过我现在算是知道了,你爱她。但是话说回来,就算如此那又能怎样呢,你们的爱终究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金沛辰将顾琪儿的手撩开,他对她警告,“你若是敢将尹一伊的下落告诉给尹明笙,我一定会对你不客气。”
“你敢和林郑朴签合同,我又怎么会不敢将她的下落说出去,除非,你答应跟我结婚。”
尹一伊的双手顿时收紧起来,她的心像踩空了一样往深谷里坠落。
金沛辰没有再说话,他别开了顾琪儿向停车场走去,顾琪儿又紧随着他的步子跟上。
尹一伊失落地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她知道,他虽然没有答应,但是更没有拒绝。
她突然觉得最为可笑的是手里竟还紧拽着这枚戒指,它代表的只是无足重轻的意义而已。
当尹一伊回到山里的时候,黎流年和许银铃正在木窗边焦虑地等待着她。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黎流年一脸的担心。
尹一伊抬眼凝视着他,顿了半会,她方才无力地问了一句,“事情办得怎么样?”她似乎不抱有任何好的希望。
黎流年赶紧从放在桌子上的背包里取出一个日记本,以及一份文件递到尹一伊面前,他说,“这些东西都是从林总银行保险柜里找到的,你看看。”
黑色的日记本映在淡淡的灯光下,反射的光芒将她的记忆带进流光岁月的日子里。
尹一伊将日记本打开,在扉页印有林木岚三个大字,她确定,这就是她母亲留下来的东西。日记本上并没有任何记载,唯一留下的除了她的名字还有一封夹着的信笺。
我亲爱的女儿: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也许我真的就不在这个人世了。虽然悲伤,但还是庆幸自己安排周到,以致在我死后,我所有的东西都能如愿的交到你手上。
这些年来,我的生活犹如噩梦一样,我从来没有想过尹明笙会是这种人,他不择手段的想要从我这里夺走一切,甚至以我性命相威胁,我确实不甘心向他妥协,因为我知道,我所有的财产,只有你,只有我亲爱的女儿尹一伊才是真正唯一的继承者。
我已经立好了两份遗嘱,另一份留在了深市乘兴公证处存档,你若是在继承华盛然公司遇到阻碍,请务必到乘兴公证处找到何光年先生帮忙。
在黎流年递过来的文件夹里,有一份深市华盛然集团的股份授权书以及一份签署着林木岚名字的遗嘱和小京寨的规划设计图。
“我在深市遇到尹明笙了,跟他周旋了几天,方才从他的眼线底下脱身。”黎流年说。
尹一伊将所有的文件都收拾起来,看了一眼木窗外的天色,她担忧地说,“我想尹明笙的人不久就会找到这里。”
“什么?”黎流年睁大眼睛,他紧皱着眉问,“他知道了你在这里?”
“顾琪儿知道,所以,尹明笙也很快就会知道了。”尹一伊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意。
“那此地确实不宜久留了。”黎流年说罢,扭头看了一眼许银铃。
“我想,等到明天早上再下山吧,现在天色确实晚了,再怎么样,他应该不会连夜赶来吧。”
“我给冰先生打电话,让他明天早上安排直升机接你去深市。”
“也好。”尹一伊点了点头,转脸视线停留在金沛辰送来的那些文件资料上。
黎流年出去打了一个电话,没过多久他又回来了。
天亮了,晨曦出现在木窗的前方。
直升机缓缓地停在山间一处平坦的草地上,冰先生从飞机上走了下来。他高挺地立在直升机的旁边,静静地等待着尹一伊。
尹一伊在黎流年和许银铃的陪同下向直升机走去,面对久日未见的冰先生,她颔首淡淡一笑,冰先生也低头回应了一下。
直升机在深市一个军民两用的小型停机场上空盘旋了一会,最终停在了一块空旷的停机坪上。
而此时正在这里等候他们的是陈雾和林诚宇律师。
尹一伊刚一下飞机,陈雾就飞奔上去紧紧地和她抱在了一起。
尹一伊在陈雾和林诚宇律师的陪同下一大早就到了深市国际大厦的行政部,在一间大会客室里静静地等待着华盛然集团的代理董事长林郑朴先生接见。
半个小时过后,林郑朴的秘书前来告诉她,“一伊,非常抱歉,林董事长突然有事,恐怕今天不能来见你。”
尹一伊的脸色微暗,转念又笑了笑说,“我可以等,林董事长什么时候有空,我都可以等。”
“一伊,我想您还是先回去休息吧,这边董事长有时间了,我一定马上通知你。”秘书彬彬有礼地说。
尹一伊看了一眼林诚宇律师,也只好答应了林郑朴秘书的建议。
时间飞逝,眼看一个星期过去了,但她依旧没能见到林郑朴的面。
“看来,林郑朴先生是有意在躲着你。”陈雾懊恼地说。
林诚宇摸着下巴倒是没说话,陈雾走到他跟前,用手掌在他眼前晃了晃,直到他回过神时,她才说,“大律师,我们没有必要再和林郑朴客气了,林总的遗嘱握在手上,我们还怕什么?”
林诚宇转脸看向尹一伊,他说,“尹小姐,你觉得呢?”
“等。”尹一伊咬着牙坚定地说。
“等……”林诚宇微微点了下头。
“等?”陈雾似乎不太明白,她皱着眉问,“等什么?”
“我要等到林郑朴先生心甘情愿的见我,如果他不够认可我,即使用法律的手段夺回了华盛然公司,那其他的股东,又有谁会愿意服从我。”
“你说得倒也是,走法律程序你确实会赢,但是真正进入了华盛然公司的权利中心,也许就不见得会赢。”陈雾分析道。
“所以,林郑朴先生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他的态度关系到我是否可以掌握到华盛然的实权。”尹一伊走到窗户边,她微微眯上眼睛。
她的大脑突然回想起金沛辰的话,思量着是否可以借助港市这次提出的小京寨开发项目作为机会,用实际行动在林郑朴以及华盛然股东面前证明她的能力?
黎流年推开酒店的门,他大步走了进来,看着尹一伊愣神的样子,他蹙了下眉,然后说,“消息属实,港市市政府确实就弦乐小京寨的开发项目公开宣布了招标计划。”
“那这么说来,还真是天赐良机了。”尹一伊淡淡地说。
“所以说,小京寨的开发权,你务必要拿下。”黎流年说。
“知道都有哪些公司会投标吗?”尹一伊看了一眼黎流年,眼神十分黯淡。
“基本上,一些具备实力的企业都有参加的意向,其中包括凌空集团和万华集团。”
这时候,陈雾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她一边掏出手机一边向阳台上走去,没过一会,她面色沉重地走到尹一伊面前,双唇蠕动,却半天没说出话来。
“你怎么了?”林诚宇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尹一伊也显得很是诧异,她凝目看着陈雾的脸色问,“怎么了?”
“一伊,刚才的电话是龚谨飞打过来的,他说,他说……”陈雾的眼睛湿润起来。
尹一伊的心一紧,似乎隐隐感到了一丝不安。
“继承叔叔走了……”
尹一伊的心仿佛被压碎了一样,她的身子顿时僵硬无力,紧贴着冰冷的窗玻璃,双手颤抖。她顺着窗玻璃慢慢滑坐在地,心痛的感觉好像一下子堵在了喉咙口,不管她怎么挣扎,她的声音就好像被寒冰冻结,怎么哭喊也哭喊不出来。
尹一伊抱着双腿蜷缩坐在地板上,过了良久,她终于说,“帮我预定去港市的飞机票。”
陈雾刚要打电话,黎流年一把阻止了她,他转脸对尹一伊说,“你暂时还不能回港市,尹明笙的人一直在找你,你若回去了,他们一定会对你不利。”
“只要他有那个能力,他倒是可以尽管放马过来。”尹一伊说。
午后的阳光格外耀眼。
尹一伊立在落地窗边,静静地看着城市的高楼大厦。
黎流年走了进来,他站在她身旁,眼睛也看向了窗外,他说,“我已经安排好了。”
“谢谢。”尹一伊神色忧伤。
“请务必记住,在港市不能多做停留,和尹明笙的人一定要保持距离,切不可离开陈雾半步。”黎流年嘱咐。
尹一伊和陈雾一同回了港市,在参加龚继承的葬礼前,她把自己做了一些伪装。当她身穿一袭黑色的长风衣,戴着一顶黑色的压发帽和墨镜出现在礼堂时,在场的人并没有认出她来。她静静地站在陈雾身旁,微低着头对龚继承的遗体默哀。
在慰问家属的时候,龚谨飞似乎认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