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外面走廊,景悠觉得空气清新了许多,人才好受了不少。
“小悠,重阳节我和思源要去登山,你们要来吗?”
洗手间里,路遥遥边洗手,边问景悠。
景悠刚想回答,里面点了熏香的味道,平常闻得倒没什么,但今天觉得特别的难闻。
还没回答上,胃里的翻涌怎么也控制不住,景悠弯腰对着马桶吐了起来。
听到熟悉的呕吐的声音,再想到景悠在拍卖会上,一直哈欠不断,路遥遥猜测,也许景悠怀孕了,真好。镜子里的她,眼里透出羡慕的神情。
“小悠,好了吗?”
“好了,吐死老娘了。我早上明明没吃什么东西。”景悠吐得难受。终于觉得没什么吐的了,她按下了按钮,里面传来抽水的声音。
景悠打开了隔间的门,脸色有一些苍白。她漱了一下口,对路遥遥说:“怎么这样看着我?”她脸上长花了吗?
“还是说,你最近看不上你家贺天才的美貌,转而看上姐的美貌了?”
路遥遥噗嗤一笑:“别没个正经了。我有正事给你说。小悠,你的月经来了吗?”
景悠怔然,遥遥的意思是?内心一种狂喜,一种不确定,一种害怕。
她有孩子了吗?上次怀孕是宫外孕,孩子失去,她痛不欲生。现在再来一次,她有点害怕。
看到景悠脸上出现害怕的神情,路遥遥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别担心,小悠。上次是个意外,这次一定会好好的。你马上打电话给王总,去医院检查一下。”
景悠却像是魔怔了一般,有点傻了。
路遥遥只好拿出手机给江雪打电话:“妈,你能叫王总接下电话吗?”
王辛远接过,担心地问:“遥遥,怎么了,是小悠出什么事了吗?”
“王总,小悠可能是怀孕了,现在有点害怕,你快出来吧。”
王辛远挂了电话,面上仍然是沉着的,但那心里却起了惊涛骇浪。
跟助理交待了后面要把宝石取回来,王辛远立即离席。
江雪今天也在这里等一样好东西,她并不准备离去。
路遥遥不放心,跟江雪说了一声,跟着景悠他们去了医院。
贺思源正在医院里查房,有护士来报:“贺医生,路小姐去了妇产科。”
她本是好意,想到路遥遥如果去妇产科,别不是有了孩子了吧。而贺医生还在这里查房,应该是不知情的。
话音落,向来冷静自持的贺思源却是将病历板往她手上一塞,对病人说:“失礼了,失陪一下,我马上就回来。”
一阵风似的,他就大踏步走出了病房门,医生袍的衣角随风扬起,飘逸帅气。
护士跟年轻的女病人都一脸花痴:“好帅哦。”
女病人反应过来:“路小姐?路小姐是贺医生什么人?贺医生反应怎么这么大?”
小护士微嘟了嘴道:“路小姐呀,当然是我们贺医生的妻子了。”
哼,别不知道这些女病人打的什么主意。有时没那么病痛也要哼哼着,看到贺医生就笑得跟一朵花似的,简直了。
他居然结婚了?女病人真是失落。
怎么会这样啊,本来还想着,如果病好了,是不是可以约一约呢。医生和病人发展成恋人关系,那是多么美妙的事情呀。
“你呀,就别想了,我们贺医生跟他妻子的感情可好了。路小姐我们都看过,也长得美,好期待将来他们的宝宝是长什么样的哦。”
贺思源脚步迈得有点大,一半是忐忑,一半是期待。
看妇产科,难道遥遥有了?以前的是医生的误诊?
待看到王辛远也等在外面的时候,贺思源突然明白了,不是他想像的那样。
路遥遥根本不知道他的心里已经转过了什么样的念头,看到他,脸上带了一丝笑意:“思源,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有人告诉我你在这里,所以我就过来了。”连一秒都不等得。
“景悠怀孕了?”
看王辛远在外面等着那喜庆洋洋的样子,贺思源就猜中了。
“嗯,思源,你好聪明呀。”
“那是,不看看我是谁。”只是看到王辛远一副喜当爹的样子,贺思源觉得有点刺目呀。这绝对不是心里不平衡,他不承认。
景悠是怀孕了,因为害怕是宫外孕,虽然7周不到,她坚持要做B超。
医生给开了B超单,王辛远拉着她的手,她的手心凉凉的。
“辛远,我害怕。”
“不怕,小悠,有我。”
路遥遥和贺思源对视了一眼,现在也没他们什么事了。
不过路遥遥也是不放心的,跟贺思源说好,等到陪到景悠做完B超,她再去办公室等他。
贺思源离开了,继续去查房。只是那心里,说不在意的,到底是堵了一块棉絮一般,上不去,下不来。
他不在意,但遥遥似乎很在意。说起怀孕那两个字,她的眼眶都有点泛红。
B超的结果很好,排除了宫外孕的可能,胚胎发育,符合孕周。
王辛远喜不自禁,当场在医院单膝跪下:“小悠,你愿意嫁给我吗?”
这一次,景悠没有再推辞,而是含泪点了点头。当然要嫁,再不嫁,要让她肚子里的孩子当私生子吗?她不要!
她会当一个好母亲,就像她在天上的母亲一样。
路遥遥去了贺思源的办公室等贺思源。
没等多久,贺思源就回来了,边脱衣服边说:“遥遥,我们一起去一个地方玩一下吧。”
今天遥遥肯定会因为景悠怀孕的事情,而触景伤怀。
贺思源知道她是可以调节好的,但他就是心疼。
他看不得她略带愁容的样子。他的小遥,就应该是笑得灿烂的。
“好啊~”
路遥遥其实觉得她已经累了,不想再出门了,可是也不想拂了贺思源的好意。
医院的门口,路遥遥坐在花坛那里,等贺思源开车出来。
这一奔波忙碌,已经是傍晚六点。夕阳的阳光,晕黄的光线照在路遥遥的身上,给她增加了柔美的气息,仿佛一副画一般。
过往的人忍不住回头看她,路遥遥却似毫无所察。
贺思源开着车过来,就看到路遥遥坐在那里发呆的样子,心中一痛,他打开车门,走了过来。
路遥遥其实已经看到贺思源了,就是人呢,还没太反应过来。
目光已经在追随着贺思源了,看着他迈动着大长腿走了过来。
斜刺里冲出一个人来,路遥遥瞳孔一缩,要出声提醒,但是声音却像被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喊不出来。
看到她惊恐的表情,贺思源觉察出不对。
他的听力极好,左边传来纷乱又急促的脚步声,贺思源往旁边一躲,结果身上也扑上了一个娇人儿,是遥遥。
朱雨莎刺了一个空,不甘心的啊啊叫了一声,拿着水果刀又刺了过来。
贺思源抬起腿,一脚踢中朱雨莎的心窝。
医院门口的保安此时赶紧跑了上来,将朱雨莎按压在地,夺走了她手里的刀。
“贺思源,你个妖怪,你个阴狠的小人,你把我家害惨了,我要你偿命!”朱雨莎完全是疯了。她现在已失去冷静,也失去了往日端庄的形像,在地上踢着腿,使劲挣扎,好几次还踢到了保安的身上。
路遥遥有一些怔然,眼前的人,是朱雨莎?
有点没认出来。
眼前的朱雨莎消瘦得有一些厉害。本来她以前脸上带点肉,身材不胖,有点圆润,看起来是很有福气的那种。
这一瘦,脸颊颧骨就有一些突出,看起来给人刻薄之相。
见到路遥遥,朱雨莎简直想把那张脸给抓花。
她去探望朱荣光,才知道一切的幕后黑手,是贺思源。
为了什么?为了路遥遥吧。
爸爸真没骂错,路遥遥就是一个晦气的女人。
保安将她架起来,朱雨莎的目光像是淬了毒。
如果说以前爱贺思源有多深,那现在那恨就是翻了几倍。
朱雨莎在小城,被谢文妤管得死死的。
手头上根本没几个钱。她不去上班不去做家务,谢文妤就不会给她一分钱,甚至连做饭都只做她一个人的。
谢文妤存了心的,想把朱雨莎的毛病板正过来,但却有点偏激了。
朱雨莎是孩子还好,孩子会屈服,但朱雨莎已经是成年人了,这样的作法,反倒是将她内心深处一些癫狂的因子激活了。
实在是受不了了,跑去监狱探望朱荣光。
朱雨莎是指望着,还能再从朱荣光手上得到一些钱,或者是通过朱荣光的嘴里,套出一些有用的人来。
她高高在上,奢侈的生活,过了快二十年了,一朝变成这样,她接受不了。
她需要钱,她需要买名牌衣服,买名牌包包。甚至,她还需要男人,她想陈峰了,她舍不得陈峰。
陈峰那时挣的钱不多,但也有百万年薪,也够她买一些名牌奢侈品了。
可是陈峰去了A市,换了公司。一个城市找人,如大海捞针,茫茫人海,从何找起?
朱雨莎不甘心。
她跟朱荣光发生关系,也一定是被设计的。
想到整个朱家,贺思源都能够弄破产,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
她恨,她曾经是贪图过贺思源,但是曾经。
为什么不能放过朱家?为什么?
朱家的荣华富贵,碍着他什么了?
朱雨莎打了个嗝,一股酒味熏得那两个保安差点想吐了。
“贺思源,你怎么不去死?路遥遥,你个贱人!”
路遥遥走上前去,冷冷的看着朱雨莎:“你再骂一句试试?”
事情是思源做的,她也没有阻止,她也有份。
听到朱雨莎骂她,路遥遥听了心里是极度的不悦。
“你现在看看你像什么样子?你就跟你那父亲朱荣光一样,什么过错都往别人身上推。朱雨莎,日子都是自己作成这样的。你有过陈峰,有过好的日子,甚至,你也是毕业于名校,好好的一张牌,结果被你自己亲手打成这样,你怨谁?”
路遥遥看着贺思源,拉拉他胳膊,看看没哪里受伤,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刚刚实在是太险了。
“思源,你没事太好了。”
“傻姑娘~”贺思源冷漠的看了一眼朱雨莎,对保安说:“你们给这个女人拍一张照片,所有职员都发下去,只要看到她,绝对不能放她进医院,就算是门口都不行。”
他可以告朱雨莎意图杀人,但是,他嫌浪费这个精力。
以后,朱雨莎连靠近他和遥遥半步,都没可能。
朱雨莎被风一吹,打了个冷颤,酒就有一点醒了。
她看了看自己的狼狈样,看着十指交握,牵着手的两人,不由唤了一声:“思源哥,我,我是喝醉了酒才这样的,你原谅我,我现在已无家可归了。”
贺思源停下了脚步,看着她,脸上没什么情绪的触动。
“你无家可归?与我何干?”说完,留给朱雨莎的是绝情的背影。
贺思源从来没有恨过一个人,朱荣光是一个,顺带着,连他和朱雨莎儿时的那一点点情意也烟消云散。
这次他不计较,再有下次,他保证,朱雨莎也得不了好。
遥遥说得对,朱雨莎有一手好牌,是她自己生生打成了烂牌。
“我居然不知道,我的遥遥说起训人的话来,也是一套一套的?”贺思源有意活跃气氛。
路遥遥笑了笑。她也可以变成疯老虎的,只要有人伤害思源,她就不管不顾了。
“我们去哪里?”路遥遥转移了话题。不想提朱雨莎,不想提朱家。
提到朱家,不可避免的就想到孩子的事情上去了,还是会伤心,干脆就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