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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现在这算盘是打不了了，王启文已经认出了应管事与于家小儿的关系。
王启文笑够了，就着陈溪给她拖过来的一把椅子坐下，道：“施秉烛，你老实交代，还可以从宽处理。”
施秉烛本就不是个心理素质强硬的，现在事情又闹到了被王启文当场“捉奸”的地步，他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当下一五一十全说了出来。
故事的开始与王启文和陈溪预料的一样：施秉烛新上任以后的第三个月，也就是今年的二月份，于家派应管事找到施秉烛，要跟他合作做大生意。
施秉烛自然是不敢做贩卖私盐这等生意的，拒绝过好几回。
此后，故事的后续发展却有点不同于一般情况了。
首先，于家那边面对施秉烛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非但没有懊恼，反而是锲而不舍。代表此间生意的应管事是几次三番带厚礼登门，不管施秉烛同意不同意，都将厚礼留下送给施秉烛。
施秉烛面对着被应管事强留下来的厚礼，根本不敢私收，退又没处可退，最后做到了布庄的账册上去，充公了。
就这样双方僵持到了三月份，最后还是施秉烛的爹在双方达成合作的道路上狠狠地助攻了一把。
朝廷二月春闱放榜，到了三月份，消息终于传到了施秉烛的爹，一个乡下老父的耳朵里。
施秉烛的爹一心只想施秉烛去考取功名，将来光宗耀祖。而且他对自己儿子的能力迷之自信，认为自己儿子去考，就一定能考得上。
可是自己有几斤几两，施秉烛心里清楚的很，他能考中个秀才就不错了，再想往上，比杀了他都难。
所以春闱他压根就没有去。去年年底原王启文刚刚提拔他上来做乌蒙乡分庄掌柜，他不想浪费那个时间去做他不可能做到的事情，最后西瓜芝麻全丢了，得不偿失。
可是老父亲不能理解啊，得知施秉烛根本没去参试以后，大发雷霆，把施秉烛狠狠地揍了一顿。
施秉烛不服气，说自己长不在读书，在经商。
老父亲桌子一拍，气得发抖：“你小子翅膀硬了，想翻天了是不是？好好好，你说你长于经商，那你就证明给我看！你不是刚升成乌蒙乡分庄的掌柜了吗？你给我一年之内在一众掌柜之中拔得头筹，我就承认你更适合经商，从此再不逼你读书！”
其实，想要在一年之内拔得头筹，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乌蒙乡运港虽然是王家永业布庄第二大运港，但是乌蒙乡分庄的布匹销量多年持平，已经连续几年不再增长，在王家的各个分庄中，排名稳在第四。
施秉烛一个新上任的掌柜，能在一年之内熟悉各种事务，游刃有余，继续保持住往年销量其实就算是做得好了。
但是既然施秉烛的爹逼成了这个样子，施秉烛气头上也想放手一搏，证明自己。于是乎，应管事与施秉烛的贩私盐大业，就这么迈出了初始性的一步。
此后，施秉烛与应管事前前后后（不加上这次）总共合作了三次，三次均是无惊无险。
贩私盐得来的钱，依照他们两个人事前的约定，五五分成。
应管事自然是赚得盆满钵满，可是施秉烛却是有趣得很，他将贩私盐得来的钱依旧做上布庄的账册，全数充公。
如此一来，乌蒙乡分庄的布匹销量在明面上就上去了，利润也是噌噌噌地往上涨。
要数据有数据，要实钱有实钱，若不是王启文查到了他贩卖私盐，还真的会以为他业绩卓著。
“所以……你就是为了能不读书，就贩私盐给我家赚银子？”听完施秉烛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坦白，王启文不忍心地问道。
“嗯嗯嗯。”施秉烛一阵猛点头，“少东家若是不信，可以去搜应管事贩私盐的账册，拿出来一对，便知道小的没有贪墨王家一分银钱！”
“呃……”
说实话，这种情况，王启文实在是没有料到。原本还指望着施秉烛利用王家布庄的生意填饱自己的口袋，这会儿居然告诉她全部都充了公！
天下有这样提着脑袋为别人赚银子的人吗？出发点就是为了逃避读书？这样的人，能往死里骂吗？
“钱大，给我倒杯茶来，我要冷静一下。”憋了一天的怒火无处释放，王启文需要喝点茶。
“咳咳，启文。”
陈溪见王启文按捺下怒火，就知道王启文是心软了。说到底施秉烛一分钱没落不说，还贴了很多辛苦进去，王启文肯定是不知道如何责怪了。
遂附耳过去说道：“他这也是私欲，贩私盐总是错的，这要是被官府查出来了，还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