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里都不好。”王启文丝毫不给面子,“你,你你你还是赶紧出去吧,我就当这事没发生过。”
瞧给这孩子吓的,又结巴了。
“不。”梅红倔强,“奴婢心属少爷,少爷就收了奴婢吧!”
说着,梅红就往王启文那边挪去,意欲死死抱住王启文的大腿。
王启文骇了一跳,心想这梅红也太厉害了,给她个既往不咎的机会都不要,这是要上赶着做小啊。
“梅红,你听我一言,现在收手还来得及。我一个字都不会往外说的,咱就当这事没发生过,你以后的生活不会受到影响。”王启文劝得极为认真。
可是,梅红现在哪里还听得进王启文的劝告,她的机会只有这一次,这次能成,即使以后不得宠爱也是妾;这次放弃了,她以后连奴婢可都做不成了。
思及此,梅红眼中划过一抹狠绝,然后信手就扯起自己的衣服。
王启文万万没想到梅红还能做到这一步,见她随手扔掉一件菊纹上衣,王启文“啊”地一声捂上了眼睛。
妈妈呀,这女人好可怕……
梅红却是勾唇一笑。
如此一来,什么可都说不清了。越是大家,越要脸面,等到她衣衫不整地被人发现,王启文只能纳她为妾了。
王启文吓得捂住眼睛不敢动弹,谁也没教过她怎么对付勾引自己的女人不是?要她仍是个女的,她倒是可能会对付勾引自己老公的小三。
这么想着,王启文脑中忽然灵光乍现——对了,她不会摆平这个不知廉耻的梅红,但是柳如眉应当是会的呀。
吃饭、睡觉、斗小三,这不应该是古代深宅大院女子的生活标配么?
打定了主意,王启文放下了捂住眼睛的手,打眼一看,梅红已经脱的只剩下一个红艳艳的肚兜了。
王启文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这秋风萧萧的,她也不怕冻着。
梅红笑意撩人,娇嗔道:“怎么,要脱完了,少爷舍不得捂眼睛了?”
“哼。”王启文重重地哼了一声,心想我去找我老婆来揍你。然后顺手捞起屏风上的外袍,嗖地一下跑出了门。
动作亦是行云流水。
不用猜,王启文确实练过。
梅红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王启文就已经蹿得没影儿了。
“哈……”盯着门口还在晃动的珠帘,梅红忍不住有些气恼,“以为逃走,我梅红就没辙了吗?”
语毕,梅红大踏步走到王启文的榻前,然后被子一掀,就钻了进去。
柔软的衾被,仍然残留着方才男人的体温,就连被子口,也是他身上独有的淡淡皂角香气。
躺在王启文睡过的被子里,梅红笑得更加妩媚多姿。
年轻男人可真是不一样呢,那个周老爷,浑身只有油腻的烟酒俗味,叫人闻了就想作呕,谁耐烦跟他床上恩爱?
……
王启文边跑边披外袍,等到奔出了湘竹院,恰好遇到了正往回走的柳如眉和红药。
“夫人……”王启文哭唧唧,“夫人你可要为为夫做主啊!”
柳如眉扶住疾速奔过来的王启文,见他衣衫散漫,嘴角下撇,颇有些狼狈相,不禁惊道:“夫君这是怎么了?”
“有人要当小三,你还不快去斗她!”王启文说着,就把柳如眉往湘竹院里面推。
“什么?”柳如眉一下子都没有听明白,什幺小三小四的,这是哪里领来的新丫鬟?
“哎呀,有人要跟你争宠当妾啊,你快去撕她!”
真撕王启文不会,但是告状找人、煽风点火、怂恿他人,咱勉勉强强还是干得出来的。
谁让咱一直喜欢“纯棉”的呢?
柳如眉和红药一听到“妾”这个字,倒是立马警觉起来。
上下打量了王启文一眼,柳如眉扭头盯向正屋,问道:“她就在里面?”
“对。”找到了撑腰做主的人,王启文的气势都足了些,“她脱自己的衣裳,要往我身上贴。”
“是哪个小贱蹄子!”
红药不似柳如眉守礼矜持,听到自家少爷说出这样惊悚劲爆的消息来,最初的惊羞过后,满身都是熊熊火气,整个人都快气炸了!
她这边是日也盼夜也盼,就盼少爷夫人能早日同床共枕,做对恩爱夫妻。
可现在居然有人见缝插针,想要趁机上位?
红药撸起了袖子,她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个不知耻不知羞的妖艳贱货。
王启文看看柳如眉小脸气得通红的模样,再看看红药这马上就要打架的姿势,不禁暗暗赞道:红药这样才是斗小三正确的打开方式啊。
一行人气鼓鼓地来到了里屋,乍一看,屋里静悄悄的,仿若什么也没有发生。
一阵微风拂过,带来一片暗香。
红药却是眼尖,转了一圈便发现榻上躺了个人。只见那人几乎缩进去全部的身体,唯有一头乌发散落在绣枕上。
“少爷,夫人,那个小浪蹄子在这儿!”红药怒气冲冲的说着,然后上去一把掀开了被子。
顿时,一具未着丝缕的胴体就展现在了三人的面前,直把三人都惊呆了。
“啊!”王启文立即又捂住了眼睛,磕磕巴巴地道:“她、她刚刚还穿有肚兜的呢!”
怎么她人都走了,梅红还脱?
“梅红?!”红药盯着榻上之人惊恐而又胆怯的小脸,不可思议地叫出了她的名字。
“呜呜呜……”梅红嘤嘤地哭了起来,可怜巴巴地道:“夫人,您可得为奴婢做主啊……”
话音未落,豆大的泪珠就自梅红的眼眶滚落,令她看起来十分的楚楚可怜。
王启文捂着眼睛,不自觉地皱了皱眉:靠,这不是她刚刚的台词吗?
“夫人……”梅红一手抓着帕子拭泪,一手撑过来想抓住柳如眉的衣袖,被红药叉腰站在二人中间挡了。
“有话你就这样说。”红药愤愤。
“夫人,奴婢今日,只是遵从少爷昨日的吩咐,进来给您们送一瓶插花儿。”梅红说着,一度哽咽。
柳如眉与红药转头看向窗边的矮几,只见那上面果然多出了一瓶花艺。
粗瞧上去,石褐淡黄为主,是个不张不扬的颜色。
却又因为房中只这一瓶鲜花,低调中反倒透着些独领风骚的得意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