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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听说……这内战还是要起了。”王启文摩挲着柳如眉的小手，亦声音低哑的说道。
战事一起，这天下虽大，可哪还有什么容身之地啊……
“海裕宗新得了小皇子，宠爱有加。朝堂传言，皇帝不日就要立储，云建若是不能以其他的方法解决这件事，很快就要起兵了。”
“若真有那时，你拥谁？”王启文问得直截了当。
现在的弋阳，或许并不想站在哪一派。可一旦打起仗来，他大将军的身份在这儿，断断是无法独善其身的。
闻言，弋阳沉默良久，方才缓缓说道：“二皇子吧……”
听到这个答案，王启文与柳如眉对视一眼，心想弋阳到底是心有所倾。
否则，云建那个眼尖心毒之人，也不会直接就将弋阳归为二皇子一派了，收拢一番，岂不是更好。
不过，王启文暗自惊诧：这海裕宗是得混得多差啊？
后宫里乌烟瘴气就不说了，历朝历代差不多都这样。可是谏官想谋反，武官也不愿意保他，直接弃他选了二皇子！啧啧，这混的，比她还惨呐……
各自沉默了一会儿，王启文问起旧事：“弋阳，我跟柳如眉上次来海苔探监的时候，你对我们的行动，其实就已经了如指掌了对吧？”
想起上一回，就连她夜里去个客栈后院，弋阳都能准确无误地找到她。
再说探监时发生的事情，俱是棘手难办的。可弋阳不仅知道附近小路，而且还能很快地要回介绍信。
要说那时他并没有眼线内应，王启文如今实在是不信的。
“嗯……”事到如今，弋阳也不打算再隐瞒什么，遂大大方方地承认道：“虽然当时我才回来不久，但是这京都，我的眼线也不比他云建少。”
听到弋阳如此光明磊落的回答，王启文浅笑着点点头，心想这才符合一个大将军的形象。从军几年了，不可能没有自己的势力和拥趸。
“弋阳大将军，如眉不知能否问你一个问题？”柳如眉知书达礼，礼貌地事先询问道。
听到柳如眉突然说话，弋阳与王启文不禁都将目光投向了她。
“嫂夫人请说。”弋阳并不介意。
“听大将军先前所言，是早就知道了云建的为人。那为何当时夫君想求云建带他入宫，大将军没有坚持阻拦？”
上一次，皇帝未召王启文入宫之前，王启文确实动过让云建带她混入皇宫，看看海裕宗是不是穿越者的想法。
王启文那时就跟弋阳说过这件事，可弋阳当时只是觉得此行冒险，并未指出云建的半点不妥之处。
“实不相瞒，我正是因为了解云建的为人，最后才同意了启文的主意。”
弋阳的目光直视王启文和柳如眉，显得坦坦荡荡。
“启文在与我说起云建之前，就已经与云建有过联系了，而且还是扳倒赵侍郎这样大的事情。云建一定会找一个人出来挡一挡海裕宗的猜忌，启文是肯定要被云建利用一回的。”
“既然横竖都要被利用，我当时想，不若就顺着启文的计划，我好在皇宫提前安排好，以便策应。”
“不过后来你们又出了探监的纰漏，这事情就复杂了。我害怕海裕宗念及黄义，一怒之下会不讲青红皂白，才半夜折返回来，劝阻启文。”
“哈哈哈哈……”听完，王启文就哈哈大笑起来。
不过碍于脸上的伤口，她只能微张着口，笑得不是十分尽兴。
“原来，你一直就是个心有大谋的将军。亏我原先还以为，你只是个莽莽武将！弋阳，你先前演得，也太好了吧？”王启文语带调侃，笑意未尽。
闻言，弋阳也哈哈大笑起来。
过了一会儿，又逐渐低下声去，叹道：“可惜我都骗过了启文，还是没能骗过那个云建啊……”
听到这句，王启文脸色一僵，讪讪地转开了脸。
心里想道：若她还是原来的那个王启文，或许早就能察觉出来端倪了吧。如此，也不会发生许多事情，兜兜转转地走到了这一步田地。
“唉，这都是命吧！”弋阳一声长叹，给这一切的发展找了个万能的理由，“启文后来还是被云建带入了皇宫，而且还是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
看着弋阳面染愧色，王启文不在意地摆摆手，跟着道：“你说的对，时运不济命途多舛，这都是上天安排好的。”
“不说这个了。”弋阳忽然站起来，道：“一切我自有准备。启文，你与嫂夫人近日不要随意出客栈就好。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这个我知道。”这与王启文原先想的不谋而合，她自然满口答应下来。
见弋阳始终不曾说到自己的计划，王启文猜想，可能是军机不可泄露，便没有不识趣地追问。
跟着弋阳后面站了起来，王启文道：“我跟云建也有一番较量，反正你都能知晓，我便不与你细说了。”
“这……”如此一对比，弋阳倒觉得自己不够意思。
王启文知道弋阳不是故意说一半隐一半，他身居高位，谋划的也是有关江山社稷的大事，就算是跟她和柳如眉说了，她俩也不一定能听懂。
是以并未放在心上，只拍了拍弋阳的手臂，郑重地道：“万事小心。”
见此，弋阳也不好再说什么，既然已经站了起来，也没有再坐回去的道理，便不发一言地点点头，抱拳告辞后翻窗走了。
“夫君……”柳如眉还未完全了解王启文今天遇敌的细节，她还想抓住今晚的小尾巴，企图再问两句。
王启文一看柳如眉这神情，就知道她是想干什么，闻言并不给她半分机会，伸手把脸一扶，当即演道：“哎呦哎呦，我的脸好痛啊……”
柳如眉立时慌了神，忙扶住了王启文，心疼地道：“夫君可是今晚说了太多话，又扯到痛处了？”
“嗯嗯嗯。”王启文狂点头。
“……”柳如眉顿了一秒，随后终是叹气道：“也罢，那今晚夫君还是尽早休息吧，接下来也不要说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