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虽然弋阳话藏私心,但是弋阳说得并没有错,彼时的柳如眉正被关在一处牢房之中……
尽管她很害怕这个环境和眼前这个一直盯着她冷笑的男人,但她还是挺直腰背,倔强地道:
“我夫君不会上你的当的!要杀要剐,你动手便是。堂堂大丈夫,本该顶天立地,可是你竟然沦落到,要拿我一个女人当筹码。”
云建盯着明眸皓齿的柳如眉,嘴角的笑意愈来愈明显——男主的身边,通常都应该有个女主的,不是么?
既然在穿越的身份上,他的对手是王启文,那王启文的女人,按道理来说,就是他的女主喽?
而且,这个柳如眉长得完全符合女主的设定,真真跟个画里走出来的仙女儿似的,让云建那颗久未悸动过的心,开始加速跳动。
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云建忽然对旁边的人吩咐道:“找个验身婆过来,验验她的身子。”
一听到“验身婆”这三个字,柳如眉顿时僵住了,小巧的脸上,血色尽褪。
对于清白家世的女子来说,这是一种羞辱。
重点是,她为什么要给这个男人证明清白?
她这一世,生是王启文的人,死是王启文的鬼,怎么样都轮不到他来置喙!
这么想着,柳如眉情绪激动起来,看着那人果真出去了,她左右瞧了瞧,扭头就要往牢壁上撞去。
云建被柳如眉猝不及防的寻死惊了一下,手间微动,一个暗卫便伸出一道长鞭,直往柳如眉而去。
那长鞭就犹如是长了眼睛,在即将触到柳如眉的时候,忽然化抽为卷,在柳如眉的腰间紧紧地缠了三圈。
因为摸不清主子到底要不要收了眼前的女人,那暗卫不敢太过用力回拉,只是将将拦住了柳如眉撞墙的动作。
柳如眉撞墙不成,心中是又羞又恼,转手拔下发间的碧玉簪子,就要割脉自尽——她说什么也不能让云建拿她当筹码去要挟夫君!
再说了,与其受辱而死,不如自己了断自己的生命,还能全个贞节之义。
一惊才过,云建看到柳如眉还要寻死,顿时怒从心起。
怎么,他堂堂小说“男主”,朝廷二品谏官,更即将是新帝的开国功臣,还配不上她一个已经嫁过人的女人?
知道柳如眉对于主子的计划还有大用,那暗卫不待云建吩咐,松开长鞭向上一提,便打掉了柳如眉手上的发簪。
“给我开门!”云建低喝。
旁边守门的人立马掏出钥匙,将牢门打了开来。
云建怒意难消,甫一开门,他便往牢里走去。
柳如眉惊愕地看着云建,心虚得边后退边道:“你要干什么?”
睨着柳如眉后退的脚步,云建怒中带笑,不疾不徐地说道:“干什么?你这么不乖,当然是想叫你乖一点。”
“不要过来!”柳如眉退到墙根,心中焦急。
头上唯一的一根发簪被打掉,她如今竟连一个自卫的武器都没有。
“我若偏要过来呢?”
云建坏笑,还真把自己当成了小说里的腹黑男主。
柳如眉哪里见识过这等流氓场面,当下不禁吓得是瑟瑟发抖。
正在这时,先前出去的一个人进来禀报:“大人,验身婆到了。”
闻言,云建停下逼近的脚步,回过头对那人吩咐道:“带她进来。”
趁着云建回头说话的机会,柳如眉猛然推开云建,不管不顾地就往外冲。
但是,诸位可想而知,柳如眉此举不过是徒劳而已。
云建下意识伸手一捞,便将柳如眉整个儿揽进了怀里。
柳如眉惊得花容失色,再抬头时,验身婆已经进来了。
如兰的香气扑入鼻腔,令云建心中的火气莫名其妙就降下去几分。
看着怀中惊出了几颗眼泪、显得楚楚可怜的柳如眉,云建心间一颤,哑声问道:“害怕?”
云建如今风华正茂,长得也确实俊逸出尘,怪不得他这么坚定地相信,自己就是男主。
可柳如眉根本看也不看他,只一个劲儿地死命挣扎。
既已嫁为人妻,旁人再俊再雅,纵关天地风月,可又与她何干?
“你亲口告诉我,你还是不是冰清玉洁之身?”云建紧拢住柳如眉的腰身,声音惑惑:“我给你一个机会,你现在说什么,我便信什么。”
云建心中小鹿扑腾,但他在二十一世纪连个女朋友都没有,自认为这样的表现,已经非常“男主”了。
“与你何干!”柳如眉愤然出声,仍在拼命挣扎。
听见这个回答,云建陡然发怒,连带着方才被柳如眉不媚自娇的神态给安抚下去的火气,也一并发作上来。
柳如眉的泪水盈满眼眶,急得狠命去挠云建的手掌。
云建手上吃痛,看着柳如眉倔强不服软的样子,他忽地将柳如眉往地上狠狠一推,道:“给她验身!”
验身婆始终没敢抬起头,听闻云建吩咐,当下喏喏地进入牢房中来。
柳如眉的手肘摔得生疼,但她仍是略舒了一口气:这总比被云建抱着好。
抬眸见到验身婆听命进来,柳如眉心间一紧,吓得急忙向后退去。
可这个验身婆是个膀大腰圆的四十岁女人,手劲大得出奇。一把捉住了柳如眉的手腕,柳如眉便不能再退一步了。
“妈妈,您行行好,不要……”柳如眉哭着摇头,面上尽是哀求之色。
“唉……”验身婆叹了一口气,劝道:“姑娘,你配合着点,待会儿才不会疼。否则啊,吃亏的总是你自个儿。”
劝过,验身婆又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她也是没有办法啊。
京城贵都,天子脚下,她原以为这就是世界上最能安居乐业的地方了,却不想在朝夕之间,便起了战事。
本来正紧闭门窗在家中躲难,谁能料到忽然有人踹了门拉上她就走。
她也是吓得魂儿都飞了。
可来人告诉她,只是要她去办个事情,办得好,她还能回去,与她家小孙子团圆;办不好,就这辈子都甭想回去照顾孤孙了。
回想着未满十岁的孙儿,验身婆抹了一把浑浊的泪水,低着头道:“大人,还请你们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