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如眉……如眉……”柳如眉吞吞吐吐了几次,都不知道从何说起,一着急就想要跪下去。
“岳丈。”王启文终于艰难开口,心里把原王启文吐槽了一遍,居然丢了个这么大的坑等着她来帮他填,“我与如眉……确实是成婚了。”
唉……这穿越突然穿出个夫人不说,还有岳丈大人。听说还有两个大舅子?那她到底要怎么表现,才比较符合一个贤婿的形象?
好像此情此景,她前天想的应对之法完全不管用啊!
啊!突然觉得娶人家女儿什么的,好麻烦啊,比学着哄老婆还麻烦!
那柳长洲闻言,也不知是开心还是惊讶,一口气差点没有提上来,连连抚着胸口,身体还不自觉的往后栽去。
“父亲!”
柳如眉看得慌了,忙隔着栏杆扶住了柳长洲的身形。王启文刚刚因为本能反应举起的手,想了想又放下了。
“你、你真的成婚了?”那柳长洲似是不得到柳如眉的亲口承认,旁人再说也不肯信似的,仍是追问柳如眉。
这柳如眉被自家父亲直白地问话逼得没法子,只好点了点头,说道:“如眉不孝,但是夫君他真的没有错,他……呃,反正总归是如眉不好。或许真如那赵云腾所说,如眉是个不吉之人,总是能连累人。”
“你胡说什么!”那柳长洲闻言气愤起来,“哪有这样贬低自己的?你既是成婚了……”
说到这里,柳长洲抬头看向了王启文,换了对象对着王启文说道:“贤婿……容老夫一问,你姓甚名谁,又是何方人士?”
王启文:“……”是要报家底了吗?在现代百万家财当然是响当当说得出口的,只是在古代这样重视身份的地方,不知道还够不够看?
虽然说柳家已经倒了,但到底曾经是有官阶的人家,这思想怕一时间不好改变呢。
就像陈溪、姚兮对柳如眉向来就有成见一样,这个突然而来的岳父不会不同意这门婚事吧?
那到时候她王启文该怎么办?与柳如眉和离吗?可是这样就替原王启文做了主,好像不太好吧……
想到这里,也不知道是不是王启文的心理原因,王启文忽然就觉得这地牢里更加阴冷了呢。
甚至,她感觉她的背后还有双眼睛在时刻盯着她,仿佛在表达着:“你敢把我这夫人弄丢了,我就敢喊你下来陪我!”
想到这里,王启文抖了抖,才说道:“那什么……岳父大人,在下姓王名启文,是旭平县王氏布庄的东家主。至于迎娶如眉……也并非儿戏,还请岳父大人放心地把如眉交给我?”
柳长洲以及围观已久的守卫小哥:“……”你这最后一句疑问句是什么个意思?
过了半会儿,柳长洲好似才抓住了一个重点,将信将疑地问道:“你刚刚说……‘迎娶’?”
“对啊。”王启文有些心虚地点头,她说错话了吗?
柳长洲得到肯定的答复,心下一愣,看了看柳如眉才又说到:“我获罪入狱,举家未能幸免,未成年男丁以及妇女皆充为奴仆,眉儿应该也是……奴籍?”
“嗯。”王启文点头,这个她知道,“以前是奴籍,现在不是了。嫁良从良,已经销了奴籍了。”
“所以……你……竟不是纳妾?我的眉儿是正妻?”柳长洲再一次惊讶。
“对啊……”王启文再次无辜点头。
得到肯定答复的柳长洲心中一阵激荡,先前他一直说的“成婚”,只是习惯而已。毕竟在他们原本生活的阶层里,是不会有将自己女儿给别人纳为妾室的,而且他也不愿把自己女儿说得那么不值钱。
但是柳长洲自己心里也明白,如此境遇下的柳如眉,身份地位也只能配得上给良人做妾了。
至于做正妻?是天下的女子不够多了吗?有谁会闲到没事娶一个罪臣奴女做正妻,正常人怕是避讳都来不及。
不过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的心肝小女,现在竟真的是这位良人的正妻,真真正正地完成了大婚,还随之销了奴籍。
一时间不免有些激动,感叹自己在有生之年还能见到唯一没有成家的小女嫁人成婚。
连带着看王启文都是怎么看怎么一副“我的好贤婿”的模样。
“哈哈哈,贤婿……”柳长洲忍不住又要老泪纵横,“这个是老夫这么些天以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你休要听眉儿胡说,什么孝不孝的,老夫已是将死之人,你们能在老夫去世之前成婚,才是对我最大的孝敬!啊哈哈……也算是了了老夫的一桩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