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都在叽叽喳喳的讨论着,那中年男人却是愣住了,仿佛在思量到底是卖还是不卖。毕竟二十两还是个小数目,六十两可就不是了。
王启文越看越觉得不对劲,怎么价钱都出到六十了,这人还这么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而且王启文看得出来,这人的犹豫不在于价钱,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似的,而他其实很想赚这六十两。
既然其实很想赚……王启文眼睛一转,顿时计上心来。
“陈溪。”王启文忽然喊道。
“嗯?”
“要不还是算了吧。”王启文装出后悔的样子,“花六十两买两个奴仆,实在是不划算。本来瞧这小女子眉清目秀的,现在觉得……嗨,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天下女人不都一个样!”
说完,王启文拉着陈溪就准备上马车。
陈溪家里也是经商的,哪里不晓得王启文这番话是什么意思。每次买卖东西,客户都是砍了个价之后说太贵了不买了要走了,但是真的能卖的话,卖家还是会喊回来的。
于是立刻反应过来,跟着怅然若失又着急忙慌地说道:“这样也好。我们还是赶紧去吃饭是正经。”
王启文心里一乐,心想这陈溪不仅反应够快,演技也还不错嘛。
“诶诶……”那中年男人果然慌了急了,“要买是你们说出来的,不买也是你们说出来的,你们当我是什么?”
“可是不卖也是你说出来的呀。”王启文顿住脚步,回过头,“我刚刚想过了,强买强卖也确实没有意思。不过我再有钱,也只能为这两个人出到四十两的价格。”
“四十两?”那个中年男人不自觉抬高了声音,反问王启文:“不是说六十两的吗?”
“那二十两本来就是我朋友加的啊。”王启文表现出无辜的样子,“陈溪,你现在还愿意加二十两吗?”
“嗨。”陈溪收了折扇,一本正经地道:“我原来以为你是非常想要呢,才帮你加钱的。现在看你也不想要了,我还加它作甚?”
“对啊。我现在也不想要了。”王启文说完,就率先上了马车。
陈溪也不多做停留,跟着就往上爬。仿佛两个人真的后悔了,很着急去吃饭一样。
“诶诶别走啊!”那中年男人眼疾手快地拉住了陈溪,赶忙叫道:“四十两我也卖了!”
“嗯?”王启文装作不解地露出头来,问道:“您怎么又要卖了?这不卖是你说的,卖也是你说的,你当我们是什么呐?”
“嗨。”那中年男人立即堆了副笑脸出来,说道:“这两个奴仆犯了点小事,其实原本我留着还可以用的。但是既然你诚心买……”
没等中年男人说完,王启文就摆摆手,示意她现在不诚心买了。
中年男人尴尬起来,周围看热闹的人又是哄笑一声。
中年男人见此,一咬牙说道:“好,四十两就卖。”
“成交!”王启文得意一笑,然后又跳下马车,对钱大说道:“钱大,扶这两个人上马车,带去医馆看一看。”
中年男人看着王启文与陈溪脸上毫不掩饰的笑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是被骗了。
但是买卖已成,是断不好反悔了,只能咬着牙叹了一口气。
“少爷,扶他们上马车,那您和陈少爷……”钱大有些不愿意这样做。
“无妨,我跟陈溪走去吃饭,反正也快到了。”王启文挥挥手,示意钱大赶紧照办。
钱大没有办法,只能去扶那两个人上车。王启文丢给了钱大一小袋碎银,是钱大的饭钱和看诊抓药的费用。
“周老板。”既然买卖已成,目的也已经达到,王启文就商业性地客气起来,道:“我现在与我这朋友还有约,下午的时候,我再去您府上拿卖身契,您看可否?”
“啊,可以可以。”周老板也没有什么意见。只是好奇,“你怎么知道我姓周?”
王启文指指不远处一座挂着“周”字灯笼的宅子。钱大之前说那一对男女是从街道旁滚出来的,想必就是从这周府跑出来的。
“啊,哈哈。”周老板明白过来,礼貌一笑,然后说道:“两位也是精明的生意人吧?刚刚那一番戏演的……”
“在下王启文。”
“在下陈溪。”
“哎呦,竟是您们二位!”周老板眼睛都亮堂起来。
王启文家是全县首富,认识他的人不是百分之百,但是听说过他的人绝对是百分之百。
至于陈溪家里,虽然不是什么首富,但却是米行中做得最大的一家。哪家不吃米饭啊,所以也是家喻户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