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司嗔嗔的固执,几位师父都没有说什么,只是淡然的点头,比不知道说什么。
“好了,既然你们都愿意帮助嗔儿,好就再好不过了,”凤绍澈看着大家,十分的满意。
而他口中所说的嗔儿,让大家更加的肯定了,司嗔嗔与他的关系,不一般。
司嗔嗔当然知道凤绍澈在说什么,但是她也不需要过多的解释,这里现在的情况有些微妙,她也不希望自己会发生什么危险的事情,若是凤绍澈一句话,可以让她免于危难,她当然乐意他去那么说,反正又不会掉一块肉。
“对了啊,各位师父,我能不能再问一件事情啊,”司嗔嗔看着大家,眼神十分的真诚。
在这种时候,她竟然还能表现出这般眼神来,凤绍澈看着觉得有些好笑,这个女人,真的很像一个孩子。
但是却是想让他疼到骨子里的孩子。
“施主请讲。”大师兄为代表,向司嗔嗔回道。
无论如何事情总是需要一个交待的,但是在这寒山寺里,他就不信,他还斗不过一个小姑娘。
就算是凤绍澈在这里又如何,他只是一个贵家子弟罢了,真正的事实真相,他又知道多少呢?
“那我就问了哦,”司嗔嗔毫不客气,看着他道:“我想问一下啊,那条河水,你们难道就没有人发现,他在一夜之间就干净了吗?你们都不怀疑是谁干的吗?”
没想到大师兄只是笑了一下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是以,当我们知道了那条河水清澈了之后,我们也便知道了,一定是上天对我们的恩赐。”
一句上天的恩赐便完了?
司嗔嗔心里冷笑,但是面上却保持着好问神色,道:“那为什么,河道边上有无数的脚印呢?”
虽然不曾有过这种体验,但是司嗔嗔就是知道,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她可以应付这一切。
“施主多虑了,其实这件事情,远没有那么多顾虑,听主持说过,当初那河道建起时,曾祭奠过多回,有这样神奇的事情发生,也不足为奇。”
听他这么说完,司嗔嗔更想笑了,但是她心里同时也更加的冷了,她问:“既然是佛家,可知有一句话叫做,子不语怪力乱神?大师觉得这句话有毛病吗?”
好一个激将法,凤绍澈看着她,眼神里出现了赞赏的表情,看着她这个样子,让他又爱又恨,爱的是她这个人,但是恨得却是她骨子里的傲慢。
因为他永远也无法融入她的世界里去。
被她问得有些哑口,但是幸好大师兄学识广博,他微微一笑,回道:“子只是不语,但是并不代表他不信,这世间万物,能延续下来的,自有它的道理,怪力乱神也罢,鬼怪魔掌也罢,既存在,就是有它的道理。”
司嗔嗔看着他,心里真是冷到了极致,但是她面上却十分客气的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下次再聊吧。”
经过这一顿饭之后,她算是基本的了解了这个寺里的一切了,虚假与仇恨,还有权力与名利,所有的一切,都是人的贪婪造成的。
“既然吃饱了,那我们就走吧。”看着她的样子,凤绍澈也知道了,她问完了,也气饱了。
司嗔嗔站起来就走了,小芸赶紧跟上去。
对于她来说,现在的事情,已经不止是一件案子那么简单了,她被牵扯进来了,因为她在起身的那一瞬间,看到了那个四师兄眼里的杀意。
他一直都没有说话,但是从他的身型及动作里可以看得出来,他武功高强,若是想杀了她,是分分钟的事情。
只是现在,她还不想死呢。
想杀她?简直是做梦。
最后还没定睡到哪里,所以,司嗔嗔私自决定了要去念一夜的经,她倒是想看看,这些和尚修的行,到底是什么行?
佛堂很大,几乎能容纳百十来个和尚一起在这里念经打坐做早课,这会儿只坐了三个人,其实是有些害怕的。
小芸胆小,紧紧的靠在司嗔嗔的身边,把她当成了挡箭牌,她看着那佛像,便觉得头疼,而且还不断的有香气飘过来。
让她觉得更是恐怖。
“好了,你的身子不要再抖了,再抖的话,一会儿真的会把鬼神招来的哦。”司嗔嗔倒是心大,看着小芸这个样子,便想吓吓她。
凤绍澈在一旁不知道从哪里搜出来的酒,一边喝着一边看着她们两个人斗嘴,倒是挺有意思的。
不过呢……他可不打算在这里睡一晚上,今天劳顿了一天了,他也是会累的。
正打算要说一下的时候,就听到外面有声音了,而且还有窗户上飘过一个黑色的影子。
“谁……”司嗔嗔也察觉到了,扭头狠厉的低呼一声。
而就在她低呼的同时,凤绍澈已经破窗而出了,飞身去追那个黑色的影子了。
看着也出去,司嗔嗔也追了出去,两个人一前一后追了出去之后,整个大堂里只剩下了小芸一个人,她抖成了筛子一般,吓得瑟瑟发抖。
可是她也只能在这里等着,她没有武功也没有办法追啊,毕竟那些人都是在天上飞的。
司嗔嗔和凤绍澈追出去之后,两人一起追着那个黑衣人的影子,但是那黑衣人却跑得飞快,就像是上一次在相思楼的事院里的人那样,一下子引起他们的注意力,一下子又消失的不见踪影,实在是让人郁闷极了。
尤其是司嗔嗔,她觉得自己像是被玩耍的猴子一般,自从跟温启华分开之后,她就得了臆想症了,只要是能引起她注意的东西,她都想像着,那或许是温启华特意安排的,哪怕不是他特意安排的,但是最起码,她愿意相信,那些是他特意安排的。
前一段时间她还做梦了,梦到了他来找她了,约定的时间到了,他说好想她,但是楚醒了,一切都是冰冷的。
冬天快到了,但是过了冬天,春天到来的时候,他会来吗?
“你想什么呢,人都跑丢了,你撞树上了,”凤绍澈看着司嗔嗔出神的样子,真是无奈极了,一把就拦住了她,如果不是他拦住她的话,她一定会撞到树上去。
司嗔嗔被他拦腰截住,思绪也断了,她看着他,一时之间竟没有缓过神来,然后她看到了他眼里的那些柔情,一瞬间,她以为回到了温启华的身边。
但是看着他的样子,她瞬间明白了,那个人,是唯一的一个,谁也不可能代替他。
“想什么呢我说你,就要往树上撞,长没长脑子啊,”凤绍澈伸出手点了点她的头,然后放开了她,虽然温玉满怀,他不想放,但是却没有办法,他不能这样对她。
司嗔嗔尴尬的笑了一下,然后后退了两步,笑了一下道:“只是出了神了,觉得那个黑衣人像是一个故人。”
故人?凤绍澈眼里闪过一丝光,但是却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她,温柔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吧,回去吧,不然的话,小芸该害怕了。”
“既然出来了,那我们就去山脚下看看吧,那个茅草屋,到底是什么样的,还有,我想知道,圆尚到底知道一些什么样的消息,让他一直都不愿意开口。”
现在?凤绍澈看着她无奈的道:‘大小姐,你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了吗?你今天可是劳顿了一天,连口正经的饭都没有吃,你不饿啊。’
而且……她看着这个样子,实在是不像是有精神啊,那眼睛下面乌青成一片,明显是因为精神不好啊。
“可是我昨天睡了很久啊,我已经睡够了,不要再让我睡了。”司嗔嗔看着他,无奈的道:“况且,我们离山脚不远了,马上就到了,你再忍耐一下,我怕我今天晚上说完之后,明天再去的话,那些东西全部都不见了。”
凤绍澈摇头叹气,“怎么会不见了呢,房子就在那里,难不成还会自己跑了不成?”
“你忘了吗?那些和尚可是会相信上天会帮助他们的,若是明天那些房子不见了,他们一定会说成是因为佛祖不想让它们驻在那里,所以才会不见的。”
真是可笑,当她是三岁小孩儿吗?这些话都说得出口。
看着她那不高兴的样子,凤绍澈其实也知道,她心里不痛快,但是具体的原因,他却不想知道,他只知道,既然她有了一些线索,那就一起去吧,反正也争不过她,若是让她一个人去了,那就危险了。
“行了,别想那么多了,快走吧,争取早点儿看完,早点儿回来休息,这一天可折胜券在握。”
现在轮到凤绍澈反过来说难受了,早知道他应该想点儿其他的办法来促进他和司嗔嗔的感情的,而不是靠这个。
只是现在,他实在是想不到更有效的办法了。
司嗔嗔感兴趣的,似乎只是案子,如果能在山下的茅草屋子里住一晚上,说不定会有改观哦。
两个人心里打着不同的主意,一起来到了茅草屋前。
其实,说是山脚下,不过是这样的一种说辞罢了,离寺里不远,只不过隐蔽了一些,其实半盏茶的功夫,完全就走到了。
之前圆尚说过怎么走,他们很快就找到了,也得亏了今天晚上的月亮十分的大而圆,否则的话,他们也不一定找到呢。
茅草屋,就是用茅草盖成的房子,属于一种十分简易的搭法,看起来有些摇摇欲坠的样子,但是却经历了十几年的风雨不倒,倒也是为难它了,不过由此可见,当年这个人的手艺,真的是好。
茅草屋一共有两间,一间是用来做饭的,一间是用来睡觉的,看起来十分凄凉的样子,但是在这树林里,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而在茅草屋不远处的一个地方,则是一方木头房子,更加的坚不可催了,毕竟是木头的,看来他们今天晚上能在这里休息一晚上了,这是凤绍澈见到这个房子后,第一个想法。
而司嗔嗔呢?她看着这两个截然不同的景像,笑了一下,道:‘看来那些人,真的撒谎撒到没边了。’
“怎么说?”凤绍澈不明所以,他既然把这件事情交给了司嗔嗔,就是希望她能全权处理,再多的事情,他都不会插手的,他完全的信任她。
说到这个司嗔嗔像是有许多话说一样,两只手伸出来,指着那茅草屋道:“你看,这茅草屋分明是一直都有人在居住的,而且还维修着,所以它才会不倒,否则正常的茅草屋,怎么可能会维持十几年。”
“也许是圆尚一直回来也说不一定呢?”
“怎么可能,你不知道他的情况吗?他连走出寺里的大门都是一件困难的事情,更别说是走到这里,而且还修缮了,你知不知道,这是一件你我做志来都吃力的事情。”
凤绍澈打趣道:“当然吃力的,我们又不会做这些事情。”
白了他一眼,司嗔嗔道:“你还想不想听了?”
“当然,当然,你继续,”凤绍澈眼里都发着光,他实在是爱有了她这个可爱的小模样,不是坚强的,不是倔强的,只唯一的,只属于他一个人的。
或者,此时此刻,是属于他一个人,看来他带她来这里真的是带对了。
如果可以的话,在这温馨的环境里,他希望可以发生一些什么,或者是她可以对他有一些改观,这些就足以了,他的要求不多,但是他也希望,可以进一步。
司嗔嗔没有意识到这边凤绍澈的想法,她只自自的说着,关于她对案件的了解。
“两个屋子,一个是茅草屋,一个是木屋,很显然,木屋里的那个人是想长期的住在这里的,但是由于什么原因,他甚至在旁边开了一个小小的后门呢?”
是为了防贼?不对啊,防贼为什么还要住在这里,山里路过的人不多,成为贼的纪律更是小到不能更小,可是为什么,他们还要住在这里呢?
原来是什么?她看到了一旁那个小小的,看起来不能挪动的椅子。
“圆尚说过吧,那个少年,他有腿疾,”司嗔嗔看着那把椅子,突然灵光一闪,然后道:“所以,刚刚我们追的那个人,一定不会是那个少年,因为他跑得比我们两个人都快。”
“那你认为是谁呢?”
司嗔嗔回头看他:“如果我知道是谁的话,那么我现在还在这里干什么。”
她当真是不知道累吗还在这里陪着他说话,陪着他查案子,他这个人倒好,放手展柜,什么也不管了。
“我真的知道你辛苦了,”看着她的样子,凤绍澈也心疼啊,但是没办法啊,她喜欢啊,而且,还可以跟她在一起啊。
“其实我对一件事情,比较在意,”司嗔嗔看着这些茅草屋,沉思了一会儿,道:“那个大娘,到底是怎么养活着一个有着腿疼的男孩子的?”
凤绍澈不太明白,“什么?”
“你想啊,一个女人,什么也不会,在这深山里,她如何能养活得了一个男孩子,而且,听圆尚的意思,她甚至是养活着连带着她自己的三个人,你不觉得奇怪吗?”
“这有什么奇怪的,在这里不需要花钱,山里什么都有,只需要会种地就可以了。”
“可是那些粗活,她一个女人家怎么会?你不是也听到了吗?那些寺里的和尚会经常过来帮他们,这是圆尚的原话,他虽然瞎了,但是他的耳朵没有聋,他是听得出来的,那些和尚会经常过来帮忙……”
大家都是成年人,都知道这些帮忙,可能会意味着什么,也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情,只是圆尚也许早就知道了,也许他不知道,可是现在司嗔嗔觉得,她的儿子,也就是那个少年,一定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