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步入炎夏,照得青砖红瓦都冒着热气,郭公公守在御书房前弓着背,额头上的汗流下来,正好流进他的眼睛里,火辣辣地疼。
睿王进去都几个时辰了,皇上书房中的茶点水果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更换,内务太监都过来问过好几次了,都被他打发走了。
这什么时候才出来啊。
反复回应郭公公的心声,御书房的门终于打开了,睿王依旧是那般面色平静地从里边走出来。
郭公公立马上前。
“进去侍候父皇吧。”
“是,奴才立马差人去准备马车送王爷回王府。”
“不了,难得进一次宫,我先去一躺浣妃娘娘那,不用派人跟着。”
“是,王爷慢走。”
睿王平日不轻易进宫,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睿王的母妃——浣妃娘娘。浣妃在皇上面前十分得宠,更何况还有一个这么优秀的儿子。平日里仗着自己儿子深受皇上的器重,甚至不将未来的储君太子放在眼里,整日想着让自己的儿子当太子。
可睿王却没有这个心思,一心一意地辅佐太子,与自己母妃的关系也日渐疏远。
“你是新来的吧,怎么做事的,你看看这落叶落得到处都是,等一会娘娘午睡起来看见又要不开心了。我说你是故意想让我被娘娘骂吧。”春雪拿着根木棍,毫不留情地朝一名瘦瘦小小的宫人身上打去。
“哎,还有你,你以为我在管教他就看不见你偷懒是不是,后院的水缸你挑满了吗,里边可是养着娘娘最爱的荷花,每天都要换水的,那荷花的命可是比你的命都还要金贵,掉了片叶子你有几条命赔啊。”
春雪把木棍放在石桌上,便拍打着双手吸引大家的注意力边说道:“所有的人都给我麻利一点啊,别以为我看不见你们在偷懒。”
旬祈朔站在门外,冷漠地听着里边发生的一切,母妃荣宠正盛,手下的丫鬟也就疾言厉色了起来,不过狐假虎威。
在这偌大的皇宫,谁人不是谨言慎行,这般嚣张跋扈,不知得烙下多少把柄。
旬祈朔抬脚走进去,春月立马看见了他。
“王爷?真是王爷!王爷你是来看娘娘的吗,这会儿娘娘也快醒了,醒来见到王爷肯定很高兴。”
“嗯。我在厅中等母妃。”旬祈朔抬脚走进去,对一群满身是伤跪在地上的宫人视若无睹,仿佛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事。
浣妃果然很快走了出来。面容姣好,眼若星灿,半点没有刚刚睡醒的睡眼惺忪的样子。仪容完整,让人挑不出半分错处。
“你终于舍得来看你母妃了。”
浣妃刚刚出现的时候,旬祈朔就已经起身,把主座的位置让了出来,自己则在一旁站着。
“是儿臣的错,实在是事务繁忙抽不开身,日后定来宫里多多看望母妃。”
“哼,每次都是这样说,却大半年才来看我一次。我看你不是事务繁忙,而是不想见我吧。”
“母妃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