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起来的时候是有白云,可到了中午的时候,白云也不见了,就剩下一片蓝天。
原本那一片白茫茫的水就又被天映蓝了。
到傍晚,夕阳西下,那蓝汪汪的水面上便又被夕阳照出来了一溜红光,便如一条铺向西方天际的锦毯。
江山如此多娇,雷鸣就靠坐在一块山石后面默默凝望着那蔚蓝那彩锦,仿佛他从来就没有看到过如此美丽的景色。
大许子挨着雷鸣坐着,时不时的瞟上一眼雷鸣的脸色也不吭声。
他原来和雷鸣在一起的时候,由于没有眼力见儿被雷鸣说过几回。
当然这种眼力见儿不是说在打仗上,而是在为人处事上。
日伪军在白天一次也没有进攻,大许子该跟雷鸣汇报的都已经报告过了。
现在既然无话可说,被雷鸣训过大许子也长了记性就不说。
但是,他宁愿和雷鸣呆在一起也不愿意往三喜子武更他们几个身边凑。
于是,雷鸣和大许子两个人就这样枯坐着。
而石琼花就坐在离大许子最近的地方,她也时不时的瞟上大许子几眼。
原本极是崇拜雷鸣的石琼花现在对雷鸣着实有点打怵,或者说她对雷鸣的那个象朝天辣一般辣的小媳妇有点打怵。
大庭广众之下,自己胆大妄为的给雷鸣擦背让人家媳妇给抓了个现行,都被传成“搓澡”了,这是真丢人哪!
不过,现在她的眼睛里看着的是雷鸣或者大许子那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大许子何尝不知道石琼花总在往这头瞅,于是在他扭头之际,就与石琼花再次瞟过来的目光相遇了。
大许子狠狠的就瞪了石琼花一眼。
他觉得石琼花八成是在瞅自己,可是他搞不清反日联军这朵最靓丽的花为什么这么“粘”自己。
这个真不是大许子多情!
如果说,自己走到哪里,石琼花的目光就追随到哪里,那有可能是他自作多情所产生的错觉。
可是这自己走到哪里,那石琼花那就跟到哪里,这不就是小孩子样的“粘”人了吗?
只是大许子冲石琼花这狠狠的一瞪,换来的却是石琼花的一双电眼,冲他却是颠倒众生一般的一笑。
大许子又被电到了,可是他偏偏不肯示弱,嘴里不由的就叨咕了一句“小妖精!”
正在沉思的雷鸣听他这么一说也下意识的把头扭了过来。
只是雷鸣这一扭头却吓得原本在那里喜笑颜开的石琼花刷的一下子就把头扭回去了!
“这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小妖精!”大许子忿忿然的说道。
咦?这话?什么意思?这话,有点意思嘛!
雷鸣就似笑非笑的看着大许子,直到把大许子看出了心虚的感觉来。
雷鸣在看了大许子足足有一分钟之后才说道:“今晚咱们得下山有行动呢。”
他不得不说话了,他觉得如果自己再盯着大许子看,只怕大许子在这山顶上都坐不住,再一下子就得出溜到下面的水泡子里去!
“啊?真的啊,下山去嘎哈,咱们突围吗?”雷鸣的这句话当真是救了大许子一把。
刚刚雷鸣就那么瞅他,说他出溜到河里不致于,但他觉得自己的耳根子都发烧了!
雷鸣笑了笑后,跟他说起今晚要有什么行动了。
而就在雷鸣、大许子、石琼花在上演了一出三国演义的时候,三喜子和几个队员却也在较远的地方小声叨咕着。
而他们的眼神也正瞟着石琼花。
只是,石琼花对大许子的眼神如果是一个字的话那就是“电”,“放电”的电。
她对雷鸣的眼神那也是一个字的话那就是“怕”,“害怕”的“怕”。
可是石琼花对其他人那也是一个字,那个字就是“傲”,“高傲”的“傲”。
石琼花明显感觉到三喜子他们是在议论自己。
可是她这时就变成了骄傲的公主,爱搭不理的却是瞅都不瞅三喜子他们,顺便还挺起了她好看的尖下巴!
“三喜子,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啊?”有队员小声问三喜子。
“那还能是假的?”三喜子自得的说,“你们不都看到了吗?那功夫武队长打死了一个穿雨衣的伪军。
那伪军可不象咱们反日联军讲官兵一致,那要是小白人儿能穿雨衣吗?
然后,那个俘虏也说了,他们营长胡文禄被咱们小队给打死了。
所以啊,武队长打死的那个穿雨衣的伪军的军官一定就是胡文禄!”
“要是这么说的话,那八成还就是真的。”有队员边琢磨边附和道。
“那什么叫八成啊,那就是九成九,那就是十成!”三喜子言之凿凿的说道。
“那要是这么说,咱们联军最漂亮的那朵花可就得嫁给咱们队长了啊!”有队员又偷偷瞥了一眼夕阳之下石琼花那傲然而尖挺的——下巴,还有傲然而尖挺的——说道。
他心里想的却是,我咋就没有那么好的命呢!
这我要是把那个胡文禄给毙了,那个朵花是不是也插到我这儿来了,咱也给自己家改良一下下一代不是。
唉,没那个命啊!
一时之间,以三喜子为首的那几个队员看着石琼花已是挤眉弄眼了起来。
“振武,你咋不说话呢?”有了队员便问他们中间一向不咋爱说话的机枪手史振武道。
于是,所有人都看向了史振武。
“不是我打击你们,你们想的可是真远!”史振武一撇嘴不屑的说道。
“不是,我说史振武你特么的啥意思?
你那意思是咱们武队长配不上咱们反日联军的这朵花呗?”三喜子当时就不乐意了。
“三喜子,你少跟我特么特么的,你信不信我一脚把你从山踹下去!”史振武说道。
但凡机枪手那都是老兵,武更对史振武那还要高看一眼呢,你三喜子算个屁。
再说了,你看东北人在街面上说话时舞舞扎扎的那是不假,但是,同是东北人很忌讳别人说话带“特么的”。
你要是不诚心和别人打架,那你就得把口头语收敛点,按东北人话你要是说特么的那就是被人家抓到话把儿了!
史振武这么一说,三喜子也觉得理亏,可是这事涉及到武更武队长的威信,那他是必须要维护的。
再说了,武更离他们可是不远。
别看武更现在眯着眼睛好象睡着了似的,但是,以三喜子对武更的了解,武更肯定是在那听着呢。
只是三喜子正想再说话呢,史振武却已是说道:“艹,说你们想得远你们不信,等咱们这些人这回脱了身你们再说别的事吧!”
史振武只此一句,三喜子不吭声了,其余队员也不吭声了。
人家史振武说的在理!
那个伪军俘虏可是说了,山下现在鬼子就有一个大队,伪军还有一个营呢。
人家现在不攻上来那是觉得他们这支小队那是菜墩子上的又(肉),那是手拿把掐跑不了了,人家估计是等炮呢!
现在他们却在这里惦记给武更娶媳妇,想得委实有点远,不!,想得实在是太远了啊!
史振武见其他人不吭声了他也就不说话了。
可是,他心里想的却是,武更打死的那就一定是伪军营长胡文禄?还八成,还九成九,还十成?
净特么的扯犊子!
那个伪军军官穿了雨衣是不假,可是我特么的是没见过伪军军官有端着步枪冲锋的!
“武更,你过来,咱们研究下晚上的行动!”这时雷鸣在远处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