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之前或许是这样,但是现在可不一定了……”
和有着丧子之痛的敖广不同,南海、西海、北海龙王三个则是说不出的兴奋。
甚至连玉帝等还在岸上都顾不得了,他们纷纷现出龙身本相,沉在河底,尽情运功吸纳起来。
李修道与火德星君一战,足足调运召唤了黄河当中三分之一的祖龙精气。
其中部分被禹王虚影吸纳变成修为,还有部分被李修道用来重炼斩仙台,再加上少数逸散返回的。
残余的祖龙精气其实不过渭水中容纳的十分之一二,只是个小小零头而已。
但就是这样,也足以让这几头老龙兴奋了。
祖龙算计过人,神通更是如此。
他如此施为,是为了保存龙族元气。
即便有绝世大能打碎黄河水脉,也无法窃取。
即便是龙族族长,也无法调用分毫。
故而所有龙族,哪怕都知道祖龙合肉身于黄河的事情。
但是却也只能望洋兴叹,根本无法利用分毫。
一直到今天,李修道放出禹王虚影,才算是真正将祖龙精气与河水分离开来。
祖龙是天下所有龙族血脉的源头,龙族修行,又极为讲究复本还原这套。
哪怕只剩一丝一缕,对这几头老龙来说,都有着莫大的好处。
如果说李修道放出禹王虚影时,他们感觉自身停滞千年万年的瓶颈开始松动。
那么现在……
就是真正地发觉道行在增长了。
哪里还有心思想其他事情,劝过东海龙王一句后,就又急忙全力运转法力。
打算在这些祖龙精气重新融入河水之前,尽可能地吸纳这些精气。
一分一秒都不能耽搁。
东海龙王摇头叹息一声。
除去见到哪吒被杀子之仇影响外,他一直都要比三个兄弟更加理智,被提醒过后就立刻恢复了平日的理性。
并没有被眼前这些触手可及的好处迷花眼睛,留三海龙王继续在这里炼化祖龙精气。
东海龙王腾地窜出水面,施展遁法,不紧不慢地跟在掉头返回长安的李修道等人身后。
他可没忘记,这些祖龙精气是因谁而来。
只要牢牢跟在李修道身后,一切就都不成问题。
————
长安城中,一场盛大宴会正在召开。
堂下鼓瑟吹笙,堂上弦歌酒宴。
珍馐百味,流水一般地呈递上来。
端坐在主位之上,李二审视左右宾客,说不出的志得意满。
纵观古今,即便是秦皇汉武,也无不求仙访药。
又有哪一个能够像他这样直接设宴招待玉帝、观音这些真正的神佛。
就算是神仙,到了凡间,也只能做客人,不能摆出高高在上的架子。
李二心中无比确认,今天这件事一旦记录下来,必将青史留名。
因为这,他甚至暂时压下了因为木咤触怒行刺对佛门的厌恶。
当然……
有不小原因是见识过今天的神仙斗法后,李二心中知道,就算自己尽起大唐精兵,怕是也不能拦下观音菩萨,将其留在这里。
他也没有忘记,有如此局面全是因为谁,朝李修道方向扫上一眼,暗自念道。
“得亏有这小子……”
李二脸上心中喜乐融融,然而这场宴会暗地里却是云波诡谲。
佛门、天庭、人皇,几乎可以决定天下间将来的发展了。
“贫僧前些时日进来长安前,曾经远远看到兵戈之气升腾,莫非唐王意欲对外兴兵不成?!”
佛门在大唐的布局已经几乎尽数毁于一旦,观音菩萨急于重建,远比玉帝更为被动。
只是略略沾了杯素酒,她就忍不住开口。
“干戈一起,必有无数死伤,小僧希冀着唐王还是要慈悲为怀,少行杀戮,多行仁义之事……”
不过观音也知道,如果贸然提起取经或者其他事情,只会引起玉帝与李二的不快与警惕,是以先是选了个其他话题作为引子。
不过嘛,李二对佛门成见已深,自然不会轻易被观音所蛊惑。
用眼角余光斜乜长孙无忌的位置一眼,李二心生不快。
“长孙狐狸……”
他才不相信观音嘴中的什么望气之说,只以为是朝中有人泄露给了她知道。
对高句丽用兵一事是朝中机密,李二作出决定拢共没有三四天时间,知道的没有几个。
其中。
无疑就要数长孙无忌最有嫌疑。
李二虽然没有明确表态,但气氛一时间还是忍不住冷却下来。
“菩萨这句话,可就大错特错了。”
李修道放下筷子,注视着观音,缓缓开口。
“你号称闻声救苦,自然见识过无数人间疾苦,怎么思想还是如此简单。
动兵必定造成伤亡,但是菩萨想来应该也知道,天下间还有许多地方的百姓备受压迫,食不果腹,衣不蔽体。
更有许多地方还处于部落阶段,愚昧莫名。
那些陷在水深火热当中的黎民百姓,可是早就翘首企盼我们大唐能够解他们于倒悬,让他们也能沐浴教化……”
观音菩萨面容肃寒。
刚刚逼退了哪吒的她,同样正处于志得意满,看不起天下人的阶段,现在却被李修道一个凡人暗指白活了那么多年。
这让她如何能忍?!
她不得不忍。
因为很快,李修道嘴里就说出了让她动心的内容。
“譬如说,扶桑、高句丽、新罗、百济这些地方,菩萨可有意乎?”
起身立定,面朝东方重重一挥手,李修道笑声问道。
“难道你就不想让这些地方的人同样也知道西方佛法的高妙么?!”
在场中人,除去李二这些凡人,都是颇有修为在身,灵觉敏锐异常。
李修道话音未落,他们便自心生感应,察觉到天地气运轰然一震。
大唐国运、人族气运、佛门气运、天庭气运、龙族气运……
如此种种,不一凡足。
或增或减,尽皆生出变化。
李修道一句话,差不多牵动了整个三界的气运流动。
“定远王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脸色连变数次,观音菩萨心情迟迟没有平复下来,足足过了半刻钟,方才勉强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