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被阻挡了外面的寒冷。
林秀芝拥着棉被,迷迷糊糊的想,看在许纯给自己拿来棉被的份上,自己先不和她计较。
等到明天,自己再找她算账!
林秀芝还没有想好,怎么找许纯算账。
就已经在温暖的被窝里睡着了!
喉咙里像是有只小猫在休憩般,顾俢的呼吸声时而沉重缓慢,时而绵长又急促。
许纯拍了拍顾俢的胸口,想着能让顾俢舒服一些。
隔壁床已经传来了林秀芝的鼾声。
许纯却担忧的睡不着觉。
林秀芝对着顾俢低吼和瞪顾俢的样子,让许纯心里不安。
爱屋及乌,恨屋自然也会及乌。
林秀芝心思狭隘,自己和她不睦,她哪里还有好脸色给顾俢看?
况且,许纯摸了一下顾修头上深扎的钢针,心里又是一阵疼痛。
顾俢会受这样的罪,和林秀芝可是有着脱不了的干系。
后天自己上班去了,林秀芝真的能照顾好顾俢吗?
许纯的疑问还没有得到回答。
林秀芝从床上爬起,脸色便一直不是那么好。
顾良提着早餐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林秀芝黑如锅底的脸色。
“妈,怎么了?”顾良诧异的问道。
回家在柔软的床上躺了看一夜,顾良的气色好了许多。
蓝灰色的修身羽绒服穿在身上笔挺好看,鸭羽填充轻薄又暖和。
深蓝色牛仔裤挺括有型,搭配白色板鞋,青春活力。
林秀芝上下打量了顾良一眼,干巴巴的回道,“没什么。”
顾良也不疑有他,打开手上的早餐,一份拿到许纯面前,一份放到林秀芝的面前。
“妈,小纯,快趁热吃吧!”许纯点了点头,开始吃了起来。
林秀芝举着筷子,迟疑了老半天,在餐盒里搅拌了半天,也不见她吃一口。
“妈,怎么了?”顾良终于还是发现了林秀芝的不同,眉头轻皱的看着林秀芝手上动作。
“小良,妈在医院是怎么也睡不好!在医院我一个人要照顾顾俢的话,只怕是忙不过来。”林秀芝搅动着眼前的早餐,水嫩的豆腐花此刻像是被风吹散的云一般。
许纯嘴里的豆浆差点被喷了出来,什么?林秀芝没有睡好?
那昨天在那里打了一晚上鼾的人是谁?
豆浆从嘴角边溢出,顾良拿起一张纸递给许纯。
“怎么了?有什么好笑的?”顾良没回林秀芝的话,反而带着些好奇的问许纯。
“没什么!”许纯看了一眼林秀芝,见林秀芝神色不郁,板正了脸回道。
林秀芝终于放弃了对豆腐花的“酷刑”----搅拌!
看着许纯吃的蛮香的,喉咙里咽了好几次口水,也大口的吃了起来。
吃东西的声音吵醒了顾俢,顾俢茫然的睁开双眼。
直到看到许纯的脸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瘪成鸭嘴的小嘴巴才放下来。
林秀芝用袖子摸了一下嘴巴,又继续了刚才的话题。
“小良,我一个人在医院是怎么也忙不过来!你爸在家也少不了我,我还是回去好了。”林秀芝说完,略带挑衅的看了一眼许纯。
林秀芝似乎在等许纯向她开口求饶。
顾良看了看许纯,一时没有出声。
林秀芝既然明确表示自己不想留下来,那自己自然也不能勉强她。
只是,许纯一个人又忙的过来吗?
而且,今天是小长假的最后一天!
想到这里,顾良莫名的有些烦躁。
也许人在生气的时候,总是需要一个被埋怨的对象。这样,才能显示自己的高明之处。
顾良撇了撇嘴巴,对林秀芝的话似乎有些不满。
他又觉得奇怪!
是什么什么开始?
林秀芝不再事事以自己为先了呢?
是以前没有机会让林秀芝真正的本性露出来还是?
林秀芝现在的样子更像是和谁在较劲一般。
顾良看看正在给顾俢穿衣服的许纯。
“小纯,你一个人忙的过来吗?”顾良的话里不乏担忧和疑问。
许纯看也不看顾良,点头回道,“忙的过来,只是明天要上班了,我就分身乏术了。”
顾良又回头看了看林秀芝,“妈,你也知道,小纯明天还要上班呢!要不,一下班我和小纯就过来替你?你要是实在忙不过来,爸反正在家也没什么事,白天就叫爸来帮一下呗!”
顾良以为自己的主意不错,一边摩挲着自己的下巴。
林秀芝恼恨的瞪了顾良一眼,“你爸?你爸是什么德行你不知道?他能帮我?我实在是带不了,不然我还能不帮你吗?在家的时候我没有带孩子吗?”
顾良不知是被林秀芝的白眼还是被林秀芝的话给咽住了。
一时没有了话语。
“白天也没什么事啊!?而且,晚上的时候,我和小纯就来了嘛!我们都要工作,又不是整天在家里玩!”顾良垂头丧气的嘟囔了几句。
林秀芝翻了个白眼,好像没有听到顾良的嘟囔一般。
穿着一套恐龙连体衣的顾俢软软的趴在许纯的身上,双手环住许纯的脖子。
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许纯是他唯一可以依靠的港湾。
“好了,要是妈实在是不愿意在医院也没关系!我留下来就可以了,妈既然不放心爸,就回去照顾爸吧!”许纯搂紧了怀里的顾俢。
全世界的人都可以抛弃顾俢,但是她不可以!
顾良神色一松动,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可是,你上班怎么办?”
许纯无声在心底叹了口气,“我向公司请几天假好了。”
顾良默然,可是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林秀芝从床上站起,喜道,“对,对,许纯就请几天假好了。大公司也不能不近人情不是,孩子生病肯定会给假的!”
林秀芝的语气轻描淡写,似乎公司是她开的一般。
顾良撇了撇嘴角。没有去看林秀芝。
许纯拍了拍顾俢的后背,坚定的眼神下却有着迷茫和不确定。
叶子媚不比蔡妍,也不不知道,她会不会同意。
顾俢在许纯的身上拱了几下,最后依偎在许纯的胸前,像是一只依恋母鸡的小鸡。
许纯低头,正好看到,顾俢头上的钢针像是一棵树的老树根一般扎进泥土里。
带着周围的肌肤一片淤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