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动作一大,王献被扯的咳了几声,下意识按住肋下,指缝间隐隐被血迹染红。
听见他咳嗽,虞姜依旧冷漠,王献脸色稍稍苍白了几分,悄悄擦去手上的血迹,换了一只手握住虞姜的肩膀:“我知道你受委屈了,生孩子这么危险的时候我不能在你身边,你生气也好,恨我也好,到不用赌气伤了自己的身子。”
他这么说,虞姜忍不住冷笑出声:“当初,我们对韩鸾怎么做的,他们也对我也怎么做了,当初吃苦的是韩鸾,现在吃苦的是我,你没有切身体会,说这些有什么用?”
王献哑言,从来不擅长解释的他,此刻更加不知所言。
殿门轻轻一响,乳母抱着孩子进来,虞姜这才有了些许动静,慌忙站起来走过去。
乳母行了一礼说道:“一炷香后婢子来带孩子走。”
虞姜立马抢过孩子紧紧抱着,生怕再被夺走,王献扶着她,即怕她摔倒,也怕她伤着孩子。
孩子和虞姜不亲,眉头皱的厉害,小脸憋着,似乎立马就要哭了一样。
瞧她举止生疏,王献把孩子接过来,眼中难得露出柔情:“这孩子与你眉眼相似。”
“是否相似与你何干?”虞姜的脾气很是暴躁,拉着他的胳膊就要把孩子抢过来,王献怕她吓着孩子,急忙把孩子给她。
看着小小的孩子,她辛酸一涌,满腹委屈找到了喷发的口子,一下子大哭起来:“你娘走的时候,只想着她和王弼能不能顺利离开,根本不顾我的死活,我身子沉重,她说走就要走,百里妃容拦路,她为了能够尽快离开,亦能狠心丢下我,那个时候你在哪?
我尚未足月,喝下催产药后险些丢了性命,产后见不到孩子,日日思念差点哭瞎眼睛的时候你又在哪?你们父子一样,你们全家都一样,你们只想着你们的家族富贵,你们的权柄滔天,何时顾过我的死活?当初接近我的是你,让我帮忙除掉女帝各处眼线的是你,和我保证嫁给你之后能护住我们姐妹俩的也是你,可我得到了什么?
我只想为我爹报仇,我只想护住我的妹妹,可结果呢?女帝现在依旧是东川最为尊贵的女人,天下依旧是她的天下,安荣早就死了你为何不说?妙常那个贱人凭什么占有本该属于安荣的东西?你护不住我,你也护不住我唯一妹妹,我嫁你有何用?你还回来做什么?”
她哭的厉害,朝着王献大喊大叫,根本不管会不会有人听到,她发泄着心里的委屈,孩子也跟着大哭起来,王献抿着唇,不管她如何哭骂,都不出声反驳半句。
那些都是求娶虞姜时他亲口给出的承诺,可景玉出事,他们触动了所有的人底线,事情渐渐超出他的掌控,许多事根本不受他的控制。
走到今日困局,实非他所愿。
他走时千叮万嘱让安国公夫人尽快带着虞姜和王弼离开临安,可是天气尚未转暖,安国公夫人担心王弼路上受寒才迟迟不动身,结果就出了这些事,身在蜀南,王献想救她也有心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