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事情未清,冒然说出陵墓被扰只会让人去清掉证据,得找机会巧妙的应付这才行。
她圆场,那些大臣也不信,仍旧盯着赢甯,赢甯看着景玉,沉默良久痛哭出声:“我想父王了。”
他还是少年,这一哭虽然有辱他秦王的身份,但却无人好说什么,就连赢闵也红了眼睛。
众人一默,景玉就开口了岔开了话题:“宴席过半,不知国相去往何处?”
殿外有人应声:“女君如此关心老臣,老臣来晚,还望恕罪。”
声音就像是历经沧桑的钟鼓,沉稳中带了一丝老人的迟暮之感,殿外有影子拉长,一个灰袍白发的老者拄着龙头杖蹒跚着进来,近前,才看清他年近古稀,一双浑浊的眼睛炯炯有神,自进门就盯着赢闵。
赢甯哭声一顿,下意识的绷紧身子站起来,这般敬重惧怕赢江,让景玉不由得摇头叹息,赢闵更是觉得受了奇耻大辱一般自己就站起来了。
赢江走到跟前,不见礼不问安,而是直接看着赢闵:“常山君可还好?”
赢闵看见他就已经临近暴怒,咬牙切齿的应声:“国相尚好,我怎么敢先国相一步不好?”
赢江笑起来:“无知小儿,老夫不与你计较,但要问问你为何不听王宣就自己站起来了?可是无视我大秦?”
他把话这话一说,暴怒的赢闵就接不上话了,咬牙不知该如何反驳。
“国相说的好生有趣。”一直在边上看戏听曲喝美酒的明淮此时才开口,笑意盈盈的模样真诚无害:“您老人家进来一不见立二不问安,连看都不看秦王一眼,竟然在这指责常山君,怕是不妥当。”
赢江这才注意殿里还有一位玉面锦衣的小公子在,话也是他说出来的,赢江走去明淮跟前:“这位就是九公子吧。”
明淮站起来:“正是。”
他只应不敬,这让赢江有些不满,不过也没把他放在眼里,毕竟这些人里面,真正对他有威胁的是景玉。
赢江再次看向景玉:“女君,好久不久。”
其他人都已经站起来了,唯独景玉仍旧坐着没动,对比赢甯,反倒显得她才是秦王一样。
“三年未见,国相还是这么硬朗。”她略微散漫的靠着,手里还端着酒爵,笑意浅浅但说出来的话十分欠揍:“不过可惜,赢傅一死,国相家也算是绝后了,往后连个披麻戴孝的人都没有,国相过得太惨了。”
她嘴欠的毛病和女帝一样,专捡人的痛处下口。
赢江心口一痛,恨不得一杖打死她,若不是她,自己的孙儿怎么会被东川抓住?
只是赢江怎么说也是历经三朝的人,再怒心里也有分寸,听她可怜自己,只是冷哼应对:“多谢女君关怀老臣的身后事了,老臣为大秦鞠躬尽瘁几十年,身前圆满即可。”
景玉认同的点点头:“对,的确是这个道理,国相当真是让人佩服。”说完又语重心长的交代赢甯:“王上,国相不易,他日若是走了,王上可千万记得不要埋得太深,以防哪日想念,也好时常挖出来看看,以慰国相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