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华是东川的大殿下,规矩什么的格外严守,不过那也是在临安,离开临安他就暴露了少年贪玩的天性,先是溜达着去街上逛了一圈,顺带着去一些近亲王族家里喝个茶说个话,弄得大半夜了才回来。
景玉屋里的烛火仍旧明亮,景玉提着朱笔在看文书,苏鱼和灵鸢拿着文书念给她听,她一面处理自己手里的,一面告诉她们如何批复其他的,速度挺快但是文书太多了,还剩下许多。
胤华就在门外扒窗,大气都不喘的看着里面。
容湛就他后面站着都很无奈,小声提醒道:“公子回去睡吧,已经很晚了。”
“阿姊每夜都是这样吗?”
容湛老实回答:“女君每日只睡一个时辰,事情太多,贪睡就处理不完了。”
胤华小声叫起来:“怎么可能,母后还日日休息呢。”
容湛冷哼一声:“那是因为女君已经处理完了大半的事情,否则女帝哪里有时间得闲。”
“哦。”他并不介意容湛对女帝的不敬,而是继续扒窗:“阿姊都没吃多少,她还病着呢。”
想了想,他跑回屋子抱了一个盒子出来给容湛:“给阿姊煮了吃吧。”
容湛瞧着这个紫檀描金的盒子就觉得贵重,很是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是我来之前从库房里拿出来的,这些东西很少,我想应该是很珍贵,就全部拿来了,反正我爹从来不吃,留着也没用。”
他说的轻巧,容湛却不信,抱着盒子去厨房还悄悄的打开看,然后就看见五六棵的血莲草。
容湛‘啪’一下盖紧盒子,做贼一样往周围看了看,用衣裳裹着盒子立马返回去找景玉,胤华已经没在扒窗了,容湛这才进去。
景玉喝茶的间隙他就把盒子打开了,苏鱼和灵鸢都不认识这是什么东西,景玉的目光却顿了顿。
“血莲草?不是都在国库吗?”
容湛实话实说:“胤华公子从百里府顺手拿来的,他说只有这么多,他都给拿来了,让属下用这个给女君补身子呢。”
景玉端着茶盏没动:“这是外番贡品,在国库存留数十年了,若非生死大事,谁都不会去动她,女帝当年落胎血崩,靠的就是这东西救回了一命,这样重要的东西,他怎么可能轻易拿得出来。”
容湛一愣:“难不成是王夫故意让公子偷出来送给女君来的?”
“否则呢?”景玉放下茶盏:“估计是百里襄知道我不会收,才会借胤华的手给我,只是这样贵重的东西,用来补身子也太奢侈了,留着吧。”
她拿起文书继续看,容湛略微可惜,看了看苏鱼,苏鱼却别有深意的一笑,容湛立马明白她的意思,把盒子盖上放下出去。
明吃不行,那悄悄来就可以了。
第二日就是正月初一,胤华还在被窝就被吵了起来,他好奇心重,披上衣服就跑了出去。
大堂外跪了十几个百姓,大雪天的依旧衣衫褴褛,几个孩子冻得瑟瑟发抖,比街头的乞丐还要不如,景玉就站在他们面前,她脚前跪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同样衣裳不堪,但是腰间却别着一把骨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