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玉老实说道:“儿臣寻到了心爱之人,不愿意出任何岔子。”
她站起来,与景玉一般身高,不过较之景玉略微消瘦,因为保养得宜,也只是二十出头的年岁,若是换上衣裳,背影到与景玉十分相像,只是眉眼处有些不同。
团扇柄在景玉眉间轻轻落下慢慢滑开,女帝盯着她的脸喃喃道:“心爱之人?你能为了他离开安州?”
景玉揽袍跪下:“儿臣只求母后成全。”
她并没有多余的话,女帝也不喜欢废话,而是十分冷静的说道:“东川虽有嫡长公主外嫁携三城的规矩,可是东川的每一寸山河都是将士们的血肉浇筑的,为了避开携三城的规矩,历来从没有嫡长公主外嫁,许嫁明淮,我原本属意德阳,可是德阳看不上他,而且郑国几次三番求娶的也是你,既如此,我就应了这门亲事,只是你带不走三城,除此之外,金银珠宝任你带走。”
女帝头一次说这么多话,景玉还是有些诧异的,明白她的意思后,心里也多了个心眼:“只要能走,儿臣可以不要三城。”
这下轮到女帝诧异了,垂眼看着她问道:“你这么急切的想要离开,为何?”
景玉早已准备好了对策,却依旧示弱:“父亲临终前曾将儿臣托付江寒,可是儿臣执意嫁给明淮,已经与江寒隔阂离析,即便是留在东川,自此以后也再无依仗,所以现在一心只想离开。”
女帝眼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语气也让人捉摸不透:“江寒不足为虑,你也并不是非明淮不能嫁,难不成是为了先前流言的事情?”
景玉没说话,她要的就是让女帝自己去想,说得越少,女帝才会越发相信她。
细想了半刻,女帝看了景玉许多眼,没从她的话里想出什么打算,心里这才微微安定:“那我成全你,只是兵符...不着急。”
她留下意味不明的三个字就走了,景玉这才放心下来,跪在八角亭里,突然摇头哑然失笑。
不是因为女帝说要成全她,而是因为女帝相信她的话了。
这些日子,她仔细琢磨过自己的处境。
郑国虽然来提亲,可是只要女帝不愿意,她就有许多的理由把自己扣在东川,然后就像利用赢甯那样利用明淮,她的野心从来不止是东川,先前她选中了明宇,那现在就有可能选中明淮,只要她一日不放弃搅乱郑国的想法,那自己的婚事就是她手里最大的筹码,所以景玉必须要防着女帝。
至于兵符,她是不可能交出来的,陈威尚在,那安州的兵马她就能调动,只要兵符在手,日后即便在郑国,也无人会轻看她,明淮若有一展雄才的心思,她也能用兵符助一臂之力。
江寒的确与她有嫌隙,可是婚事一日不敲定,景玉一日不出东川,那就一定存在变数,这些年,江寒等人在东川虚有名号,景玉才是韩润文残留的最大影响,不到万不得已,江寒他们不会轻易放弃她,今日和青柠说的那些话,不过是对江寒等人的怀柔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