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轻声推门进来,百里襄静悄悄的看着,隔着几重纱帘看着那个人影,人影在桌前微微一顿,似乎是放下了什么东西,在帘帐外磕了头就轻声掩门出去了。
百里襄这才小心的起身,拿了衣裳披在身上,回头看了看女帝,确定她还在熟睡,慢慢的掀开罗帐下去,来到外室,守夜的婢女不在,他往桌上看了看,盯住了那只桌上那只锦盒,锦盒一直都在,他早就注意到了,只是一直没动其他心思,但是今晚,他却鬼使神差的过去把锦盒打开了。
里面放了一张叠好的丝绢,百里襄把东西拿出来抖开,上面是暗桩送来的消息:四月下旬,郑国九公子明淮抵达临安,由韩府侍卫引去城外庄园,今日端午,明淮送女君一行入宫,一直在宫外茶摊等候,巳时二刻末,女君出宫,与明淮当街相拥,由明淮带入偏僻之地,三刻之后由街边首饰店出,女君赶往通文馆,明淮在通文馆对面的酒楼收买小二打探消息,后被一名妇人缠住讹诈,由女君出面解决后,两人离开去往就餐,传唤韩府婢女青柠,两刻后出,返回庄园。
郑国那小子来东川了?
他看完脸色就沉了下去,把丝绢握在手里,恼怒的恨不得立刻出宫。
走了两步又觉得不妥,闷了两口凉茶才忍住火气进了内室,但却是一夜未眠。
次日,即便没人打扰,景玉依旧起了个大早,在廊下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着明淮练拳。
容湛跌跌撞撞的跑进来:“女君,王夫来了。”
景玉和明淮都是一愣,还没来得及躲呢,百里襄就带着几个飞鹰骑进来了。
“伯父。”
明淮反应很快,立马见礼,可百里襄没回答他,倒是两个飞鹰骑过来就按住他,胳膊往后一掰,明淮就脸色痛苦的动不了了。
“伯父?”
景玉大叫一声跳起来:“你们干嘛,放开。”
百里襄也没听她的,大步过来,不等明淮回神,一拳头砸在他小腹,存心的加了力气。
“唔。”
明淮痛苦的一声闷哼,脸色就白了几分,佝偻着脊背强咬着牙疼的面部扭曲,百里襄咬牙切齿的又来了一拳,明淮差点就跪了。
“伯父,有话好说。”
“小兔崽子,我与你没什么好说的。”
景玉已经跑过去了,胡乱的打开那两个飞鹰骑扶住他,有些慌张害怕的看着怒气冲冲的百里襄:“你打他做什么?”
百里襄一脸怒容,拉住景玉就把她拎进屋里了,明淮也被飞鹰骑拖了进来,直接跪在了地上。
百里襄忍了又忍才没继续动手,拳头上青筋翻腾:“何时来的?住了几日?”
景玉一惊,立马开口维护:“前日才到的。”
“你闭...不许说话。”
他忍着没对景玉爆粗口,恶狠狠的看着脸色尚未恢复的明淮:“景玉还未与你定亲,你跑来东川就算了,竟敢留宿庄园,你可知差点闯了大祸。”
明淮半趴在地上,额前都冒起了冷汗:“侄儿知错,伯父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