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收到郑国传来的消息时,景玉就知道出事了。
容湛坐在她对面,看着桌上的消息同样满脸愁云。
“上月送来了消息,消息却没有收到。”她手里握着那张传信的丝绢:“是什么情况?”
容湛满脸羞愧:“属下这就去查。”
“不用了。”景玉把丝绢放进茶水里:“传信去安州给陈杭乔,让他盯着从郑国回来的人,消息到了临安才丢,那得到消息的人一定会去郑国,这个时候也该回来了,让他尽可能的截住那些人,然后你亲自走一趟,馨元郡主身边有一个叫做阿乔的婢女,是三年前江寒安排过去的,你把药给她,然后告诉中山王,不想馨元郡主死了,最好老实些。
另外,你经过郴州的时候找个叫做王达的商人,你们在郴州见过,他就是那个拐子,让他借口到高博丽去,打着明季的旗号供给大军霉变的军粮。”
容湛细细听完,立刻应声离开。
她现在心思都放在明淮的身上,用心替他顾全身后,其他人自然也是事事细心。
虞姜出嫁之前,特意来了庄园。
景玉依旧不梳妆,一身宽松轻便的夏衣,赤脚踩着一个厚厚的垫子,坐在廊下的草席上托腮看着桌上的松鼠吃花生,虞姜坐在她对面,小口抿了茶水轻笑:
“乡野闲心,也难怪阿姊能把身子养好了。”
景玉勾了勾嘴角:“庄园在城外,自然是避开了那些尔虞我诈,等你做了深宅妇人才会知道,做个深宅妇人其实最好不过。”
她放下茶盏:“阿姊若真的愿做深宅妇人,就不会灭了张珣满门。”
景玉抬了抬眼:“说的也是,灭了他不如灭了幕后黑手,其实我一直很好奇,幕后黑手花这么多年布局,到底是为什么呢?”
虞姜眉眼染上得意浅笑:“阿姊聪慧,很多事情应该都看清楚了才是。”
“那是自然。”景玉捻起一粒花生给松鼠:“这么多年,我虽位居女君,却从不是母后传位人选,德阳受宠,母后曾不止一次说过将传位德阳,于是就有人想到了借力打力,利用楚夫人和安碧对我的恨意,挑唆她们害德阳失去清白名誉,但是那人却没想到,柏庄会对德阳动了真心,平白给德阳多了定国公府的助力。
可是那人心思灵活,立刻想到让我消失的法子,于是再次挑唆楚夫人和安碧,让她们利用柏庄对德阳的喜欢对我下手,借用定国公的势力将我送进夷国到秦国的车队里,想借赢闵的手除掉我,而且为了防止有人在路上对我见色起意妨碍我见到赢闵,还用姚黄娇擦满我的脸,想着即便被发现,我也会误会是母后下的手,可是千算万算却没想到会被郑国劫了车队。
我到了郑国之后,因为流落军营难觅踪迹,所以对我下手的人被弄得措手不及,一时无计可施,于是就借着遴选王夫的日子顺理成章的先联合在了一起,并让我再次误会到了母后身上,以为是她故意将我弄走,好给德阳寻找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