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的口不大不小,只能容下一个半大孩子通过——当然,对司马良的神魂是没什么阻挡效果的。
“看来巫每次进来,都要弓着身子。”
“不过这洞口这幺小,外边那些大蟒蛇怎么出来的。”
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
这不是个洞穴,是个隧道。
出了隧道之后,便能看到两侧的山像母亲的双臂,把这处宽广的空间包围在一起,在双臂的尽头有一个巨大的裂缝——那些大蟒蛇就是从这个裂缝中钻出来的。
上边留下一个口子,宛若天窗,给这个山谷带来光明。若是有人上了山,偶然发现这个口子,也只会以为是深不见底的天坑,不会有下来看看的想法。哪怕真有,里边的数十条大蟒蛇也不是吃素的。
这个山谷里没有水流,只有右侧的一个水潭,里边翻滚着气泡,好像有什么巨大的东西要上来——他在哈利波特世界看过这个景象,德姆斯特朗的船出现之前就是这样。
与正常山谷的绿意盎然、生机勃勃不同,这里只有灰扑扑的高大菌类、地衣和矮小的蕨类。除了一个地方,在天窗底下,有一丛丛热带兰花生长在腐殖质中,绽放着血红色的花。
“血兰花?”神魂强大的司马良搜索着以前的记忆,最后吐出这么几个字来。
“那这么说来,你们就是狂蟒之灾里的大蟒蛇咯?”
司马良对水潭里浮出的蛇头说。
大蟒蛇长着人畜无害的椭圆形蛇头,狭长的瞳孔十分灵动,赤红的鳞片瑰丽华美——这统统是扯淡。
大蟒蛇圆滚滚的脑袋似十几吨的重卡,两只眼睛好像夜里晃你睁不开眼的卡车大灯;它吐了一下蛇信,好似龙宫里三千六百斤中的叉子——就是被孙悟空嫌弃轻的那柄;一股清香从空中弥散出来,和那些“神使”们嘴里吃人吃出来的腥臭味不同。
“你是谁?狂蟒之灾又是什么?”大蟒蛇打量了一下司马良浩然正气构成的神魂体,疑惑地问着。
这是一种跟腹语类似的技巧,通过某种器官震荡空气发出声音,看来大蟒蛇和巫交流也是靠这个方式。
“你叫我司马先生就行了,狂蟒之灾,是指一群跟你们差不多的蟒蛇,通过血兰花打开基因锁,突破生命界限的故事。你的问题我回答了,你能不能回答我的问题?”
大蟒蛇头部不动,盯着司马良,把自己的躯体抽出来,盘踞在地上。大蟒蛇巨大的身躯,瞬间让山谷变得逼仄起来。
“你们从哪里来?这些血兰花从哪里来?”
“你把他们全杀了?”大蟒蛇想了想,问司马良。
“没错,它们是你的孩子?”
“不是,”大蟒蛇摇了摇头,眼睛里毫无感情波动,“我也不知道自己从哪来,在我有记忆的时候,就在这个山谷,守着这些花——是叫血兰花吗?”
司马良点了点头。
“他们是血兰花引来的,每年的四月齐辉,血兰花都会散发出令动物难以抗拒的香气,只要嗅觉比狼更灵敏,都闻得到。我为了守护这些花,和一些同类组成联盟,杀死了其他动物。”
“他们就是那些同类喽?”
大蟒蛇点了点头,“该我问了。你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你的身体?”
“懂得交易,就是说话直了点。”司马良在心底笑着,同时给出回答,“这是我的灵魂,也就是出窍行走的意识体,你之所以能看到,是因为我用浩然正气构建了身体。”
“浩然正气?”
“灵气的一种进阶形式,就是空气中的一种能量。”
“我明白了,我靠那种东西维持生命,血兰花赋予我吸收灵气的能力,”大蟒蛇听明白了,“巫的身上也出现过。”
“你脑子里的知识怎么得到的?”
“是一本书,”大蟒蛇尾尖一挑,从一个隐蔽的地方摸出了一本书,“这个地方原来有一种坚硬的石头,石头围着一个死人,还有一些其他东西——我只留下了这本书,而当我第一次沉睡之后,植物取代了那种石头。”
司马良用神魂的驱物之法接过这本书,这本书只剩半个封面和十几张书页。
封面上写着《工具的发展》,再一看扉页:
“为人类第一艘星系级战舰贺!”
司马良眯起眼睛,精神力疯狂扩散,往地下延伸——果然,过了一二百米探查到了混凝土的痕迹,还有零星几个塑料残片,其他东西,都被大自然吞噬——或是被其他的东西抹杀。
“这个世界曾经有过人类文明,而且很强大,发展出了星际级战舰,但是被某种变故摧毁,保留了一点血脉成了如今的原始人。”
“我就说,在这种野兽如此强大的世界,人类初期怎么活的了。那到底出了什么变故,让这个世界的环境出了这么大的改变?”
“之前是科技文明,那说明灵气在之前不存在——”
司马良往后翻,制陶、渔网、锯子、轮子、耒耜、青铜器,而在书中的插图里,人类面对的是正常的野生动物。
“一定有一个幕后黑手!”司马良喃喃自语,一个发达的科技文明,这种规模的灵气击垮不了他们,科学家只会研究这种新的能量,这些大型野兽绝对对付不了热武器,顶多就是外出旅行危险一点。
“该我问了,”神念的速度是很快的,在大蟒蛇看了,司马良只是看了一眼书,“我的身体太大了,出不去这个山谷,除非我能把这么厚的山撞开,你能想办法带我出去吗?”
司马良停下了发散思维,诧异的看着大蟒蛇,“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带你出去?我杀死了你的其他同类。还有,你为什么要出去,你能靠灵气为生,不怕血兰花被人偷走吗?”
“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告诉我,这个世界有其他强大的个体,我需要和他们会面。至于那些蟒蛇——只吃过几次血兰花,没有智慧,已经不算我的同类了,你会把巨猿当做同类吗?”
“世界意志。”司马良捕捉到了大蟒蛇话里的信息,“这个世界意识在鼓励他进化,和其他动物霸主争锋。”
想到这,司马良问了一句:“你吃过人吗?献祭的那些孩子去哪了?”
“没有,我一直靠血兰花和灵气维持生命,”大蟒蛇摇了摇头,“那些人类婴儿被巫喂给了其他蛇,我问他为什么,他说这是他反对者的孩子。”
“好,”司马良点了点头,“我会想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