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有三大部落,正如南瞻部洲的人类有七大部落一样。
但他们也不只有三大部落,正如南瞻部洲的人类不只有七大部落一样。
南瞻部洲的人类现在风雨飘摇,在不使用更高力量的情况下,哪怕七个使者都是强者,也只能把能收拢的人手收拢起来,再说其他。
而精灵族,目前除了三大部落之外,还有大大小小数百个附庸部落,强些的如寄生植物进化成的血精灵、不喜阳光的黑暗精灵、水生植物进化成的水精灵,这些都是有数万人口的部落,他们加起来就能和人类相当。
制约人类爆人口的只有粮食,而制约精灵爆人口的只有生育能力,他们寿命又长,积攒上万年有此规模不足为奇。
这次精灵族派过来的几万部队里,三大部落的人手只有一万五千人,剩下的大多数都是这种附庸族。
在侦察到人族几大部落动向之后,精灵用自己低效的行政体系做出了判断,下达了命令,凑出了足以碾压人类的军队,一路行军过来——这个过程,只用了一个月。
这就能看得出来两族之间的差距了,人类已经从最开始的“生死大敌”降级成了“腹心之患”,如果司马良不出手,就这么一直降级成“疥癣之疾”,甚至就这么降没了,都不夸张。
只要在森林、沼泽、草原这些植物多的地方,精灵就是在主场作战。
如果是高度发达的人类文明,不用太高,能兴建大城市的人类,就能把精灵按在地上打。但不好意思,南瞻部洲的生态环境现在保持的很好,人类连猛兽都制不住,很难找到没有植物的地方。
这一个月里精灵的动作,足够让每一位使者感到压力。
这几万军队,如果没有他们来,足够让所有的部落变成历史,哪怕人类有二十万人,也打不过这种分工明确、战斗力强、已经有了职业军队雏形的队伍。
而且只要成年人顶不住压力,战死三成以上,就会出现溃逃,他们后边的孩子和老人连精灵蓄养的野兽都打不过,自然也免不了被屠杀或俘虏的下场。
更别提,如果没有使者们的到来,人类还是各自为战,那就真的一点抵抗能力都没有,会被精灵们轻松地逐个击破。虽然从植物进化来的精灵性子温和,但在面对战争的时候,没有种族会防敌人一马,只有死掉的敌人,才是好敌人。
顶在最前面的是木部落转化出来的树人,皮糙肉厚,往日人类的掷矛和投索就奈何不了他们,只有布下陷阱陷住或是用火烧才会奏效。
因为这种树人行动迟缓,所以也不是什么大碍,一把火就解决了。
但这一次,因为戈壁滩没有大树,这一批树人都是从外边转化好了带过来的。而且全是那种火焰烧不透的落叶松,能顶着大火往前冲。
幸好为了筑城,这戈壁滩上稍微大一点的石头都被搬走了,不然这些树人发力投掷巨石,只怕只训练了一个月的部队只怕一下就被打散了。
人类的部队大约有两万人,都是十中取一,精挑细选的生力军,每个人都见过血,最少也是能单挑打过猞猁、狼这种中形生物的勇士,强一些的,手上沾过精灵的血。
精灵族的指挥官很取巧,以几米高的树人为前排,把后边的阵容遮的严严实实,跟着树人推进,“如林推进,当者披靡”这句话精灵们虽然不知道,但应用的很好。
当然,他们不知道对面的几个强者强到了什么程度,他们的谋划早就被人看光了底裤。
面对推进而来的精灵大军,寇准是第一个出手的。
这些天来,七个使者各有分工,吕端管全局,袁葳蕤负责带人开垦,老刘头管筑城,剩下的四个使者都在教授选出来的军队一些战斗技巧,为了应付迟早要来的精灵大军。
寇准其实是最吃亏的,儒门法术大多需要一定的文化基础才能用的出来,而剑术、武技和观想则没那么多讲究,好在有张咏和吕端,三人协力,总算了有了些成果。
浩大的咏唱声在戈壁滩上传播,其中一小部分在念诵四字一族的长诗,而大部分则在喊着两个字“邪许”!
这两个字,是先民们最开始的喊号子声,跟“加油”、“努力”的用法差不多,只要喊出来,得到呼应,就能够增强力量和耐力。
而那一小部分,则是寇准挑出来的、记忆力好的人,虽然都不识字,但一个月的时间,背诵几篇法术还是做得到的。
他们准备的第一个法术,就是《诗经·小雅》中的《天保》。
这是一首祝福的诗,其中有大量的比喻,“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这种比喻就是发轫于此诗,是谓天保九如。
“天保定尔,亦孔之固。俾尔单厚,何福不除?俾尔多益,以莫不庶。
天保定尔,俾尔戬谷。罄无不宜,受天百禄。降尔遐福,维日不足。
天保定尔,以莫不兴。如山如阜,如冈如陵,如川之方至,以莫不增。
吉蠲为饎,是用孝享。禴祠烝尝,于公先王。君曰:卜尔,万寿无疆。
神之吊矣,诒尔多福。民之质矣,日用饮食。群黎百姓,遍为尔德。
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
一首诗诵罢,顶在最前面的壮汉身上出现了一层光环,天保九如最大的特点,就是什么都加,用九种比兴之物的特性来强化队友。
伴随着连绵不断、如潮逐浪高的“邪许”声,人族这两万部队的力量越来越大,士气也越来越高涨,程家洛、张咏带领的精锐预备队整装待发,作为指战员的管彭干也开始下达命令。
面对三倍于己的敌人,人族选择了主动出击。
他们拿着简陋的橹盾蛮牌,穿着皮甲,手上的兵刃最锋利的也只是石头,却爆发出了一种机甲战士的气势,正面撞上了几米高的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