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
白胡子老头站在白珣景身后,抚着长长的胡须,眼中满是如释重负的轻松。
废话!
主人终于肯停止吹笛子了,能不如释重负嘛。
“主上觉得那位宿小姐如何?”不出意外的话,这俩人昨日应该见过面了。
修长的手指,在碧绿色的玉笛上来回轻抚,视线温柔,动作轻缓,就如同在对待自己的心上人一般:“挺好的。”说完,眉心轻轻蹙了一下:“就是太凶了。”
“呵呵,凶点好。”风长老很满意,看来,终于有个能压制住主人的姑娘了,“那主上可有决定好,什么时候拜堂成亲?”
白珣景抚弄玉笛的手顿了顿,漂亮的眸子半窄:“听说,她是宿家的小姐,未来的灵主继承人?”
风长老点点头:“正是。”
他忽的一叹,“没劲……”
风长老眼皮狠狠抖了一下,不太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主上,这可是你的第十八位新娘了。”您可争点气吧,瞧瞧别人,像您这个年纪的,娃都满地跑了。
“江湖十大恶人排行榜,我排第几来着?”
风长老不知他为什么突然对这件事感兴趣了,不过还是回答了他:“当然是第一。”
“第二是谁?”
风长老继续捋胡子:“貌似是无极神教的那位尊主。”
“哦?”白珣景一根手指,轻轻点在额头一侧,紫色的瞳眸,被温软的日光,染成浅淡的绯色:“有意思。”
“主上,您……”
“饿了,先吃饭去了。”说着起身,便欲飞身跃下假山。
好在风长老反应快,紧跟着问了句:“可要宿小姐陪您?”
“不用,让她继续睡吧。”
闻言,风长老面色大变。
继续睡?
他突然想起之前几次,白珣景好像也是这么说的——
“让她就这么睡下去,谁也不要打扰。”
只要他说了这样的话,可怜的新娘子,便再也不会醒来。
难道说,宿红莲已经……
唉,可惜啊可惜,还以为这姑娘,多多少少会与众不同,能破了冥主那古怪的命格。
看来,还是自己想得太美好了。
“展寇,你去宿小姐的房里,处理一下吧。”
展寇没有多问,但眼中还是不可避免地掠过一抹惊诧。
连那个张狂的女人,都逃不了这样的宿命吗?
果然,那个诅咒,永远都破不了。
来到宿红莲的房中,奇怪的是,竟丝毫的血腥气都没有,只有一股淡淡的梨花香。
目光转向内室的床榻,幔帐之下,一只雪白的手臂自榻上垂下,脚踏边,是一滩如墨的青丝。
看样子,死得还挺惨。
他走上前,一把扯开帷幔。
“!”
看清眼前的景象时,不禁愕然地瞪圆了眼睛。
床榻上,宿红莲四仰八叉地躺着,枕头被她踹到了地上,被子也凌乱地堆在榻角,到处都是一片狼藉。
正要阖上帷幔退开,手臂突然被一把抓住。
展寇吓了一跳,连忙抽手,可女子力气极大,死死抱着,他怎么拽都拽不来。
“唔……帅哥……来,过来……衣服都脱了……裤子……也脱掉,通通脱掉……”
抱着展寇的手臂,宿红莲一边来来回回蹭着,一边喃喃呓语。
抖~
一滴冷汗,沿着展寇的额角。
吧嗒,滴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