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贺千芹不过是耍性子,闹上一阵就会回来,可到了晚上,整个街道都空无一人时,贺千芹却仍旧没有回来。
于是,宿红莲急了。
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底滋生,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索性起身,随便披了件衣裳,打算出去寻找。
谁知刚出门,就见墨画迎面走来,脸上表情极为凝重。
她心中一跳,突然之间浑身发冷,止不住的颤抖;“墨画,怎、怎么了?”
墨画只看着她,不说话,她越是这个样子,宿红莲就越是着急,不紧握住她的肩膀,急切道:“到底怎么了?你快说话啊!”
轻轻将她的手,从自己肩头推开,墨画深深吸气,昏暗的夜色下,她黑色的眼瞳,就似一片看不到尽头的黑色寒潭,“你做好心理准备吧。”
此话一出,她彻底从头凉到了脚。
“是……出什么事了?”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
“我刚听到消息,巡夜捕快在一处偏僻的小巷内,发现了……贺家小姐的尸首。”
尸……首?
她几乎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你真的听清楚了?”
墨画看着她,“你要去看吗?”
她猛地别开眼,“你再去打探一下,确认清楚了再来告诉我。”
墨画在她身后道:“其实你已经相信了,只是不愿意承认。”
“既然是听说,那就有可能是讹传。”
“所以我才让你亲眼去看。”
“明天再说吧……”
“你并不是一个喜欢逃避的人,事情就已经发生了,又有什么不能面对的呢?”墨画淡声道:“去看一眼,证实了,也就心定了。”
“心定?”她倏地转身:“你让我怎么心定?”虽然之前很讨厌贺千芹,却也不愿见到她无辜枉死。
墨画还是淡漠的表情,只有眼瞳深处一片漆黑:“我们这样的人,是没有资格同情别人的。同样的话,你对我说过,今日我奉还给你。”
她深深吸气,是,她的确说过这样的话。
一直认为自己心冷如铁,没有什么事能够让她心软,让她失态,可最近,她的感情却越来越敏感,越来越细腻。
她知道,这不是个好现象。
握了握拳,她转身:“我去换衣服。”
墨画没应声,只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换好衣服出来,宿红莲抬起头,恍然间发现,悬挂在天幕上的,竟然是一轮血月。
白珣景身上的印记……
晃晃脑袋,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心里慌得要命,只能拼命将那种不适感强行压下去。
“走吧。”她率先出了府门。
来到事发的小巷,虽然已是深夜,但巷口还是密密麻麻围了一群人。
呵,都是看热闹的?
不管什么年代,喜欢以他人不幸,来满足自己幸福感的人,都大有人在。
“唉,真可怜,小小年纪就遇到这种事。”
“那也是活该,哪个正经人家的女孩,这么晚还不回家。”
“也许是仇杀。”
“我觉得应该是情杀。”
“说不定凶手只是为了抢钱,你看这小姑娘,穿得多好,一件衣裳,就够我们一年的花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