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铜镜中的自己,一阵恍若隔世。
从被宿红莲救下,到跟随她,放下从前身份,只做个简单普通的女人开始,才不过短短五年。
这五年,却好似一个轮回那么长。
可假的总是假的,虽然自己曾经对她说过,偶尔当一次事事都要依靠他人的小女人也未尝不错,但也终究只是偶尔。
她是墨婳,是被无数人厌憎唾弃的黑寡妇。
刀口舔血,才是她的生活。
脱下婉约素净的青色衣衫,换上从前的惯常穿的黑色劲装。
墨婳对着镜子笑了一下。
当了太久的墨画,几乎都要忘了从前的自己是什么样子,兜兜转转,原来,这才是自己真正的模样。
从箱底翻出已许久不用的毒火刺,武器前端的尖刺上,闪动着幽幽的红光。
曾经,她不知用这对毒火刺,夺去了多少人的性命。
本以为这辈子,都再也用不上这件武器,今日重新翻找出来,却发现,这对兵器上嗜血之意,依旧存在。
细长的尖针,在自己手中不断震颤,渴求着鲜活的人命。
她反手将毒火刺插入腰间,大步走出白府。
皇宫,便是她今日的目的地。
曾经朝廷派人狙杀过她,面对源源不断的敌人,她东奔西走,四处躲藏,被逼的连个容身之处都没有,若不是当时,遇见了年仅十二岁的宿红莲,自己恐怕,早就不存在于这个世上了。
在世人眼中,她虽然冷酷无情,恶贯满盈,但只要对她有恩情的人,她会牢记一辈子。
宿红莲的仇,就由自己来报,也算是偿还了欠她的恩情。
“墨画姑娘。”刚踏出府门,就听一个声音传来,同时一道人影挡在面前。
看到来人,墨画明显诧异了一下:“四殿下?”
赵谦看着她,似乎对她此刻异常的装扮完全不在意,只道:“你愿意听我说两句吗?”
作为皇子,他这样谦逊的态度实在难能可贵,但墨画却不领情,道:“不愿。”
赵谦顿时觉得很没面子,摸摸鼻尖,窘然道:“不管怎么样,还请姑娘听我把话说完。”
墨画一改往日的柔和,目光冰冷的看向赵谦,语气也带着嶙峋的尖刺:“你们皇家的人,没一个好东西!你不用再假仁假义了,想要我墨婳的性命,尽管放马过来。”
被墨画一同劈头盖脸的臭骂,赵谦怔了怔,随后道:“我今日前来,并非是想找姑娘麻烦,我……”
墨画不耐,拔出腰间的毒火刺,指向赵谦:“滚!我什么都不想听!”
赵谦只低头看了眼,便继续道,“你不能进宫,现在朝廷正在四处寻找你的下落,你贸然进宫,只有死路一条。”
“那也与你无关。”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去寻死!”
墨画把手中毒火刺朝前送了些:“那我现在就杀了你!”
赵谦凛然不惧,“如果能让你打消进宫的念头,将这条性命给你也无妨!”
不知为何,面对赵谦坚毅的眼神,墨画竟然犹豫了。
手中的利刃,怎么都刺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