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宝一听吓了一跳,自从北伐以来,克扣军粮的什么下场他记得清清楚楚。李过对那些贪墨军饷,克扣士卒军粮的人就一个字,狠。要多狠有多狠。狠到那些从官军里投降而来的军官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久了。就曾经有一个千户克扣下面士兵的口粮,导致在打仗的时候士兵没有力气,让李过知道后,把那个千户直接挂在大营旗杆上,冻饿而死。而且所有人不准给他收尸。就这一次,把那些想动歪心思的人吓得不敢再伸手。
这次李闯一说,马宝就想起来李过的手段了。如果李闯也是这样,他就有罪受了。谁的屁*股下头能那么干净?所以马宝被吓了一身的白毛汗,赶紧的开口解释。
“陛下,臣怎敢这样做,将士们的那点粮食本来就不多,臣没有克扣一粒粮食。请陛下明察!”马宝跪倒叩头,棒棒棒,以头触地,三下脑门就红了。
“哼,念你是初犯,还有丞相和贺锦为你求情。暂且就饶过你,但死罪已免,活罪难逃。你切带兵把那些逃跑的士兵追回来,交给贺锦。如果这件事你做不好,不等李过回来,我就亲自宰了你。”李闯指着马宝的脑门骂道。
“丞相,从朕的内库李取五万两银子,赔付给那些受灾的百姓,是朕没有管好他们。去吧!”
“是,陛下,不够的部分,臣掏了。”牛金星行礼退下。
“贺锦,记住那些地痞才审问的重点,最主要的是里面还混进了外人。士兵不过是被收买而已。看看谁拿了好处就知道了。唉,没想到啊!”李闯说完叹了口气,坐在自己的龙椅上不出声了。
李闯也没有想到,会闹到这个地步,还好下手的早要不然燕京城易主了。虽然自己已经想走了,可是自己离开,和被人赶出去,感觉是不一样的。再一个他答应要把燕京城交给国公爷的,如果被鞑子占了,这算怎么回事。这不是输赢的问题,是丢不起那个人啊。这个时候,李闯才知道,做皇帝是多么的难。难啊!
“呵呵,精彩吧,额驸。自己人折腾自己人。西半块燕京城已经算废了。我看看李闯着不着急,他会不会见我们。哼~”金励眯着眼扬扬自得的看着李永芳。后者只是拍了拍手然后摇头不止。
“你不相信么,接下来他们就会头疼不已。都是自己的老兄弟怎么下得去手?”金励阴笑着说道。
“可是他们要是做好准备了呢?如果他们觉得没什么,这跟你我有什么关系?”李永芳说道。
“哦?难道他们不害怕我们的势力?”金励眯着眼问道。
“怕是怕,可是他们可以选择先做后说。”李永芳到底是老油子了,对什么都能看透。这次他是正使,尽力是副使。金励这几天做的事,他都知道,只是既然李闯不见他们,闲着也是闲着。做点什么也好,但是金励的想法和初衷,李永芳都不赞同。
这样做有可能给自己招来横祸的,不要以为别人都会忍着,别忘了这帮泥腿子都是造反出身。不会遵守原来那些大明官员的守则的。一旦惹火了那帮子流民出身的悍卒,怕是来几个人就把你砍了。到时候就算李闯惩罚他们又如何,反正你已经死了。
“哦,额驸说的是?他们敢找我们的麻烦?”金励愣在那里说道。
“对,这不稀罕。华夏有句老话,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你还是自己多多保重吧。”李永芳说完,端着自己的茶壶,开门出去了。
这次哗变,燕京城损失可谓不小,就是李闯拿出五万两,也不过才把抢的食物和粮食的价钱补上。至于那几户烧毁的商铺和宅子,还有被哗变的士兵砸毁的东西,还得几个五万两才能补上。
离燕京五十里,一群人风尘仆仆,脸上衣服上都是灰尘。骑的马匹也是一身的泥土。可是他们还是没有停下一直向燕京城赶去。他们就是李过李岩等人,下了船只,拿到马匹继续赶路回京。看到前面有茶摊,一群人滚鞍落马,坐在凳子上喘粗气。太累了,太饿了。
“店家,有什么吃的通通拿上来,每人一碗热茶。”李岩开口道。
“好吧,客官稍等!”茶摊主人说道。
“快点,饿死了!”李岩说道。
不大一会儿热茶端了上来,紧跟着就是炊饼,每人一个。
可是赶路好久的这群人,知道炊饼怎么够。
“店家,你怎么不给我们上炊饼了。怕我们没钱么?这是银子,你拿去,赶紧的上炊饼。”李岩有些不高兴的说道。
“抱歉,客官,不是小老儿不给你上。是因为家里就这点粮食了,全给你们上了。这可是我们五天的准备。”店主人客气道说道
“唉,你这店家,怎么不多准备一些粮食呢?”李岩问道。
“我看这位客官不简单,可是您不知道,前几天燕京城出事了。一群流兵抢掠了半个燕京城。粮食,吃的都没了。我就是想买粮食也没处买。东市不让去,西市里也没有。听说还得三两日才能到。我这是提前存的粮食,拿出来撑着这生意。今日,客官人多,这一下子把我的粮食都吃没了。明日我就得关门。没吃的了,还能开下去?”店主人继续说道。
“什么,闹兵灾?怎么回事,老汉快快说来。”李过一听就愣了,他怕的就是这个,没想到已经发生了。所以他急忙问一下,看看燕京城现在到底怎样了。
“听说燕京城周边的几个大营里有好多人去燕京城讨吃喝,可是那个大将军不在。然后呢就闹将起来。他们都饿极了,到西市就开始抢,西市不够,附近的街上也被抢了。还有人趁机放火伤人……”老汉还没有说完。李过就怒了。
“这帮煞才!忘了军纪么!”
“唉,军纪算什么,人不能饿死吧。估计啊,这里面是有人贪墨了粮饷,这个不稀罕了。原来啊,大明军队里就这样。我那二儿子就是当兵的,他回来说的。唉,这都一年多没信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老汉嘟囔道。
“多谢老汉,这是银子。我们该走了!”李过的心已经飞回燕京城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不知道陛下和丞相怎么了。
“走了!加速赶回去。”李岩喊道。
“驾,驾,驾……”
一群人轰轰轰的上马跑走了。老汉看着手里的银子,摇摇头说道:“就是有银子也不管用,没粮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