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希见那解石师傅朝她看过来,便点头道:
“师傅你就拿擦皮往下擦就好,看样子这个红色的石头还不少。”
解石师傅又听见闵希叫翡翠为石头,面上还是忍不住扯了扯嘴皮有些无奈,随即这才去按照闵希的指示,拿起一旁的擦皮,将毛料下面的部分慢慢擦出来。
闵希见不少人冲她露出无语的表情,面上不由嘿嘿一笑,看样子十足是个傻缺。
并且光是这样还不够,就见她笑完之后,就露出了更加让人疑惑的表情。
她看着解石师傅手里的毛料,不由唉声叹气,一个劲地后悔着。
刘斌辉见此,不知道闵希又搞什么么蛾子,闵希却故意道:
“要是咱们之前不开这块就好了,现在岂不是便宜了项俊彦?”
说完之后,还不禁故意补充一声:
“再说了这个红色的石头也就这么点,一会要是输给他们,岂不是要拱手让人?”
这两句话,她说的声音都不轻,起码周围一圈的人都听见了。
刘斌辉闻言不由也和解石师傅似的扯了扯面皮子,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丫头竟然真是在装。
毕竟就连他都开始怀疑,闵希怎么会赌出这样的翡翠,想来其他人心里也或多或少有些疑问。
她现在这样一说,倒是将这些人的疑问给瓦解了。
但结实这段时间,刘斌辉能不知道闵希这副语气有问题吗?
刘炳辉是看出来闵希装模作样的把戏,但其他人却没看出来,甚至纷纷因为闵希第二句话而群情激愤。
什么叫“红色的石头就这么点?”
她有没有点见识?
上次出现的一快红翡,也就比这大了一小圈而已,还是冰种的,都能买出天价,她这块可是老坑玻璃种的红翡,这得值多少钱,她怎么心里就没点数?
真是猪八戒吃人参果,糟蹋东西,这样的红翡给他们多好!
就连杨老太太不知道行情的,也从众人眼中看出这块红翡的价值,她听闵希说了这两句话,面上也露出了丝笑容。
倒不是嘲笑闵希不懂行情,而是她觉得,不懂行好啊,不懂行说明不在意这个,现在多少人一开口就是名牌奢侈品的?
不懂翡翠,说明闵希不和那些人一样不是?
闵希万万没想到,她就是装个样子,骗骗这些人,杨老太太都能脑补出她这一个优点。
真应了那句话,不喜欢的怎么看都不喜欢,喜欢的越看越喜欢。
于是众人间的气氛,就在刘炳辉韩老似有所觉,围观群众羡慕嫉妒,杨老太太满意欣赏的眼神当中,混合揉杂。
而那边项家的气氛就更加简单了,无非是项俊彦一副要杀人但却又不敢外露只能忍住,项老爷子沉着脸思索,其余周围人有一搭没一搭的维护项家面子。
大家心里都门清,假如闵希这块毛料里面就开出一半左右的红翡,那她就会赶超项家在此之前所有的成绩,连带此时正在开解的这一块。
届时情况就不好说了。
“嘶……”
就在这时,项家似乎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解石师傅发现毛料开到二分之一的地方,竟然出现了青色的石料,而不是绿色的翡翠,这一发现顿时让他倒吸一口冷气。
难道说,这块毛料只有二分之一的部分是翡翠,其余全部都是没用的废料?
项老爷子却道:
“看看另外一边。”
解石师傅闻言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才在外一边那擦皮开始磨动起来,这一次的结果却让人不由心寒。
另外一边也是开到一半出现了石料,如果只是一边的情况,或许中间的翡翠玉石不规则,但两边都是同一个情况,这已经足以说明问题。
之后的项老眉头放开,面色看不清喜怒,但却也没放弃,毕竟要等着闵希那边将红翡开出来,于是项老爷子就让解石师傅将后面有石皮的部分,用解石刀切开,看看里面会不会有玉石。
等闵希这边的红翡开出来时,项家那块翡翠也终于确认,只有毛料的二分之一形状,并且道后面品相变差,水头也不是很足。
这一块就算项家没有赌垮,也最多赚十几二十万而已。
价值更是只有三千多万,加上之前的一亿三千万,项家此时的成绩差不多时一亿七千万左右。
而闵希这边的红翡,却颇有一副风头无两的架势,从解石师傅换成擦皮之后,就一直没换回解石刀。
到现在更是整块毛料都开解出来,掉在地上的碎石和粉末,足以说明这块毛料中翡翠占据的比例有多高。
在场的人也纷纷重新估计了一番红翡的价格,于是都得出,这块红翡价值远远超过去年在b市拍卖行的那块红翡,价格起码要上亿。
也就是说,如今闵希凭借一块糯冰种的蓝翡以及一块玻璃种红翡,竟然直追项家的一亿七千万,打成了平手还甚至隐约要超过项家些的节奏。
众人心中无一不震动,当然,更多的是想知道这块红翡即将花落谁手。
就连韩老本人也对这块红翡颇感兴趣的模样,和一旁的杨老太太二人议论纷纷。
闵希见这块红翡的风头过够了,就开口道:
“想必大家也都看到了,这块据说是老坑玻璃种的红翡,我也不知道它的价值究竟几何,一会要是能赢下这场比试,这块红翡就在现场拍卖掉。”
终于等到了这句话的众人,没有一个不是满脸激动兴奋的,甚至有好几人还对闵希露出一种感激的神情。
毕竟在场的人,能随随便便参与上亿翡翠拍卖的人,也不是很多,更多的是手头的资金有限,这时候提前打一声招呼,这些人就可以马上联络公司董事以及财务部或者相关的资源筹钱,算是给这些人一个机会。
毕竟要等到双方比试结束,突然开始拍卖,很大一部分人肯定会被打个措手不及。
当然,有人欢喜有人忧,有人可以筹钱,价格就会被抬上去,到时候少不了拍卖的价钱更加高昂些。
而此时项家的人气,可以用惨淡来形容,尤其是在闵希宣布了现场拍卖红翡这一消息之后,原本还支持项家的不少人,纷纷都拿起了口袋里的手机,低头找起了电话簿。
众人的这个举动,让项俊彦双眼冒火,闵希说的拍卖红翡的前提,是她赢下了这场比试,但这些人如今一个个急忙联系电话的意思,岂不是说他们认为闵希会赢下这场比试?
不可能,她怎么可能会赢!这只是她走了狗屎运,谁知道全赌毛料区里会有老坑玻璃种的红翡?!
她剩下的毛料,全都是垃圾地不能再垃圾的毛料,甚至就连唯一的一块明赌的毛料,窗面翡翠也是垃圾地不能再垃圾的翡翠,就凭这些毛料,还想和他们项家斗?
项俊彦陷入了几近疯狂的境地,这个时候不能再留手了,就见他和项老建议道:
“爷爷,不能让她得意!”
随后项俊彦的眼神就看向了一旁自家的翡翠,哪里有一块明赌的翡翠,窗面的部分足以令在场所有人都为之着迷。
冰种帝王绿翡翠!只要这块翡翠放出来,绝对能让项家的比分继续拉开对方!
这块冰种帝王绿,是整个赌石区域全场价格最昂贵的一块明赌毛料,当然也算最贵的毛料,毕竟全赌的毛料再贵也没有明赌的贵。
这一块毛料项老爷子原本打算求稳,最后一个上场的,项俊彦也没意见,但现在看到闵希那边如此猖狂得意,他真的不能再忍下去了,他要让这些人知道,项家的真正实力!
但此时的项老爷子却有些迟疑起来,毕竟这块帝王翡,比起稀有程度来说,丝毫不亚于红翡,就连售价也高达一亿八千万,这些可都是项家支付。
就为了这次比试,项家不仅要承担毛料赌垮风险,更要承担假如一旦赌输之后,就连开出来的翡翠也要尽数输光的风险。
而现在项家再明显上已经没有明显的优势了,就算对方剩下的全是全赌毛料,他也不能如此激进和对方赌。
而项俊彦如此沉不住气的表现,也让项老爷子的心里更加不认可他,毕竟如果不是他,今日项家又怎会遭受这样的非议?
项老爷子算是忘记了,最开始的时候,分明是他故意算计项俊彦和闵希比试,现在事情闹到了这个地步,就算是人人尊敬的项老爷子,也开始找借口拉垫背了。
“不可,此时你不要再提,该出哪块毛料我心里有数。”
冷冷地说出这句话之后,项老就直接命人搬出了一块毛料,这就是他选择的第二块毛料。
这个现象在众人眼里,已经十分的直白明了,看样子项家就连做样子都不愿意做了,否则项老又怎么会越过项俊彦命人搬毛料?
项俊彦的毛料就是项家或者说是项老爷子选的,这一点在此刻显露无疑。
假如此时的闵希反悔不比了,项家也不需要支付更多的代价。
而假如对方继续比下去,就会因此产生心理压力,毕竟和项俊彦比试远比和项老爷子比试简单地多。
越是关键时刻,越是不能太过紧张,否则容易出现不可预计的事物。
项老爷子先一步命人搬毛料的意图也在这里。
不过这种先下手为强,给敌人施加压力的算计,放在闵希眼里却是小儿科。
她摆手将人群里的骚动给制止了之后,就看了眼项家选择的毛俩哦,随后她点点头,冲着自己这边搬毛料的人道:
“去,给我把那块明赌的毛料抬上来。”
刘炳辉几人闻言,纷纷点头,众人都认为这个选择才对,现在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红翡都推出去了,博一博没准还有点可能。
不过一直没露出多余神色的程天奕却看向闵希眼底的自信,随后又收回了目光。
他此刻几乎确认,闵希有办法知道毛料里面的情况,虽然这说出去不会有人相信,甚至当今科技,就连最精密的仪器都检测不出来这些毛料里头的具体模样,而闵希,是怎么知道的?
程天奕眼中露出沉思,他之所以确认,一来他是场上唯一一位,看到当杨老太太提出再赌三块毛料的建议时,闵希一瞬间露出叫苦不迭神情的人。
当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韩家二老,以及项家二人的应对上,却没人注意到闵希面上那一闪而逝的傻眼。
因为所有人都下意识地认为,这是闵希求而不得的机会,甚至不少人认为,杨老太太的提议,本就是闵希主张的。
所以没人会注意一个得偿所愿人的态度,但他却注意到了。
或者说,从一开始,他就注意到闵希似乎并不是很热衷于韩家的帮助,甚至表现的可有可无,假如放在其他人身上,或许早就感恩戴德,而闵希没有如此,除非不是她愚蠢到临近比试才开始寻找赢的依仗。
那只有一个原因她会这样,那就是她自有依仗。
而现在的情况也正巧说明了这一点,在前两块都没开出任何东西的情况下,第三块开出了蓝翡,她并不是很惊讶,而在杨老太太提出了建议之后,她一闪而逝又刻意收起的神情,以及这赶超了项家成绩的红翡,都指向她不需要韩家的帮助,并且对比试的胜利本就有信心。
而这块红翡是全赌的,并没有窗口能看出里面可能是什么内容,也就是说,她或许有途径能获知毛料内部的模样?
当程天奕得出了这个结论时,即使他知道这个结论在必要证据上有些不足,甚至可以说是牵强,但在他的感知当中,他认为事实就是如此。
虽然他现在不能真正确认,但却完全有这样猜测的理由。
当然程天奕虽然这样猜测,但却并不想以此去试探他猜测的内容是否属实,或者说,是还是不是对他而言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今日和项家这一场比试,她会不会吃亏。
现在看来,应当是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