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又一次升起。
荣瑞这次并没有入睡。
他站在酒馆外那棵枯树下面,看着天空从一片漆黑到泛起鱼肚白。
再到朝霞漫天,太阳升起。
他默默的看着那剩下时间不多的倒计时,看着那只小老鼠在自己的脚边爬来爬去。
“主线任务:收服五星兵魂——碧空天使艾沫儿……”
“好啦,我知道。”荣瑞摇了摇头,“就没见过你这么絮叨的系统。”
荣瑞一边说着,一边裹进了穿在自己身上的斗篷。
这时候阿心和阿莹也从枯树下的地道里爬了出来。
“快,趁着天还没有完全亮,我们先去圣十字广场找个位置吧。”阿莹火急火燎的说道。
荣瑞回国了头,发现两个精灵女孩也裹着和自己一样的斗篷,把自己玲珑的身躯全部都遮在了斗篷里。
“又不是去看戏,着什么急?”阿心说道,把兜帽戴在头上,她的头脸都藏进了兜帽的阴影里。
“我们两个是精灵,很容易就能遮蔽自己的身形,只要不离那些神棍太近,他们发现不了我们。”阿心看着荣瑞问道,“可你怎么办?”
“我又不是精灵。”荣瑞淡淡的说道,“混在人群里不就行了。”
“可你也不是人啊。”阿莹也戴上了兜帽,“那些神棍有些特别的方法,很容易就能分辨出人类和其他的种族,你毕竟……”
“我也不去广场啊,谁说我要去广场看行刑了?”荣瑞笑着说道。
“什么?”阿莹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今天他们要把艾沫儿从将军府里押解出来,将军府这么多人,开始准备押送艾沫儿的时候一定很混乱。”荣瑞说道,“我根本就不会去那个什么广场的,现在时间正好,我这就去那个卡西斯将军府见我的未婚妻去。”
“你疯了?”阿莹说道,“万一你被发现,你就死定了啊。”
“说的我去圣十字广场被发现就没事似的。”荣瑞撇了撇嘴,“我已经决定了,只能趁乱混到将军府里了,兵行险着。你们来不来?”
阿莹瞪大了眼睛,看了看荣瑞,又看了看阿心。
“好吧。”阿心说道,“将军府里毕竟还有我们的人,关键时刻可以接应一下。”
荣瑞看了一眼阿心,笑了笑,理了理自己的斗篷,迈开步子走进了冉冉升起的朝阳里。
他那冰冷的身体似乎全然不惧怕那一轮火红的太阳。
“喂,阿修亚!”这时候阿心从荣瑞的身后喊道,“你要去哪里?将军府在另一边……”
……
……
艾沫儿坐在冰冷的地上,看着自己的牢房里又一次渐渐的亮了起来。
她知道,这个时候终于还是来了。
昨天的黑袍男人走后,就再也没有人来探望过艾沫儿。
就连自己的父亲,除了刚被关押到牢房的那一天,也没有来探望过她。
艾沫儿知道,教宗是不会允许行刑前让父亲和自己想见的。
因为自己必须死,这件事不容有失,艾沫儿心里清楚。
可是……
艾沫儿看了看自己的脖子上挂着的一串草绳编成的项链,项链上还挂着一颗小小的珍珠。
“阿修亚,你千万不要来救我啊,”艾沫儿默默的说道,“千万不要来……”
艾沫儿听见了牢房外面不停的传来脚步声和呼喊声,卫兵来回走动的声音,还有教廷人员的说话声。
艾沫儿听着这一切,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听见。
突然,这间密室的门开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前面的人穿着黑色神袍,面无表情,正是黑袍主教之一,唐灵。
而跟在唐灵后面的人,则是……
“父亲?”
艾沫儿站了起来,大声喊道。
卡西斯将军走了进来,穿着自己最正式的军服,面色铁青。
“艾沫儿,我的女儿,爸爸来了。”卡西斯将军缓缓的说道。
艾沫儿看着两鬓已经花白的爸爸,想着爸爸之前仿佛永葆活力的样子,两行眼泪突然滚落了下来。
“好孩子,不要哭,”卡西斯走到关押着艾沫儿的牢房前,“我们隆巴顿家族从不后悔,为了自己理想和目标,就算死也要死的从容!”
卡西斯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了一把钥匙,打开了关押艾沫儿的牢房门。
牢房门打开,艾沫儿什么没说,只是拥抱了一下自己的父亲,然后擦干眼泪,跟着父亲走到了那个黑袍男人的面前。
“我的女儿,我现在把她交给教廷。”卡西斯看着唐灵主教,冷冷的说道,“我的职责已经履行完成,对教廷对陛下也有所交代了。”
“好的,我知道了,辛苦你了,卡西斯。”唐灵淡淡的说道,同时伸出两根手指,从怀里捻出两副乌黑色的镣铐来,“必要措施,不介意吧。”
卡西斯看到镣铐,愤怒的瞪着唐灵的那张消瘦的脸,然后咬着牙,一言不发。
“那就……多谢了。”唐灵丝毫没有理会卡西斯的愤怒,同时利索的把镣铐给艾沫儿戴上。
这副镣铐把艾沫儿的手脚全部都给拷了个严实,艾沫儿走路都非常困难。
唐灵接着伸出手指,在镣铐的钥匙孔出轻轻一按,钥匙孔瞬间被融化了,糊在了镣铐上。
“这就,万无一失了吧。”唐灵冷笑着说,“这副镣铐是斯乌庭教特制的,有教廷独有的禁制,没有这钥匙,这镣铐可很难打开。不过,反正我们也不需要了,是吧。”
卡西斯狠狠的看着唐灵,唐灵毫不在意,转身就走。
“快带艾沫儿出来吧,行刑的时间快要到了,教宗特别准许你可以坐马车去,而不用坐囚车,这可是上天最大的恩典呐。”
唐灵一边笑着,一边在前面走着。
卡西斯见状,也再也没有理会唐灵,而是一把将女儿横抱在怀里。
“别怕,爸爸陪着你。”
卡西斯抱着女儿,淡淡的说道,但语气中饱含着坚定的意味。
被拥在父亲怀里的艾沫儿没有说话,她早已经泪流满面。
她知道,说不定这就是最后一次爸爸抱着她了。
她现在觉得,靠在手脚上的那幅黑铁镣铐也不是那么沉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