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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门羽客？”
小青撇了撇嘴。
“没听过。”
一旁的白素贞也是绞尽脑汁，未曾想起有这般神圣在世。
那道士却是面露笑容。
“不知晓也是应当的。
连贫道自己，都不觉得金门羽客之名，可有资格，万古流传。”
“金门羽客？”
李公甫却是呢喃道：“好耳熟的名字。
道士，你是不是，姓林？！”
这道士气机不显。仿若只是寻常道士，无有超凡在身。
可在场诸位没有哪位当真把其当做寻常人。
这大杀剑界，乃是小青神意接连外景天象，显化虚幻神意之界，独立于外界诸景之外的一方世界。
寻常人，哪怕走到大杀剑界所在坐标，也只能看到断桥之景。
就连超凡者，在臻至外景大宗师之前，都无法察觉此地之玄妙。
更别提，破外景内景之别，入大杀剑界了。
林恒带宋祖岳飞二人入界，依仗的是大罗之身，信手拈来。
白素贞是青白二蛇，同气连枝。
就连李公甫，其实仅凭他自身，都无法察觉大杀剑界。
他之所以能够入界，全靠法海身上的不祥气机牵引。
对于有着将不祥诡异之气机，转化为世界源力之天赋的李公甫来说。
法海身上，集聚钱塘乃至天下之南，灵山初渗透而出的大量不祥诡异之气机，体量足以比肩道君极致，金仙不朽。
在李公甫的眼中，法海就是一个在寂静之夜之中，闪烁着大日之光的移动光源。
凭借着都不能说是感应，已然称得上是肉眼可见的气机之牵引，李公甫才能以破海一刀，入界大杀。
若单是以己身修为，李公甫根本摸不到大杀剑界的边。
可这道士，轻飘飘而来，仿若只是踏青一般，就入了大杀剑界之中，甚至都没有引起大杀剑界之主小青的感应。
要知道，大杀剑界，可是小青神意入剑，无声无息的入界，就代表着此人，也能无声无息的干预小青的神意。
至于干预神意能干些什么，无论是夺舍，还是练做傀儡，乃至于潜移默化的干预，种下种子。
都是轻而易举之事。
对任何修士而言，这都是不可承受之重。
能够做到这一步，战力必然比剑界之主，要强上不止一个档次。
可如今，小青已然是真仙。
比之她还要强上不止一次档次，真仙之上，便是道君，道君在之上，可就是此界顶端战力，诸天都是高端战力的不朽金仙。
这个境界，昔日的仙秦始皇和光明神，那可都是主宰一方宇宙的存在。
就连林恒的无极真界，都不过是立足于这方宇宙之上。
这位名义上彼岸不出，制霸诸天，现世无敌，乃至于诸位大罗都让之三分的武帝，其实也不过无极真界一亩三分地罢了。
“这钱塘，到底是什么龙潭虎穴。”
白素贞眨巴着眼睛。
大大的眼睛里，写着满满的迷惑。
她不像小青，知晓钱塘乃是大劫劫气所钟，弥勒尊佛亲许的天命主角诞生之地。
她只知道，她入钱塘，不过是为了了却前缘。
百年宙光，对已然修持千年的白素贞来说，虽不至于弹指一挥，也算不上悠长岁月。
千年真仙，已然算是了不得的成就了。
对于理论上来说不遇劫难，寿元无尽的真仙来说，时间，真的只是一个数字。
可在这白素贞只是用来了断尘缘的凡尘之中。
却出现了秉承世尊无上法丈六金身证道，入魔甚至能够逆转丈六金身，演化灭世魔意的法海。
还有着有着足踏大地，后土庇佑，可以愈战愈强，转生来战的刀客李公甫。
重点是，无论是法海还是李公甫，骨龄都不过数十年岁月。
法海显然是在少年之时，就已然臻至神魂外景，干预外界的大宗师之境，如此才能少年不老。
那是神魂的永固，不是单纯的返老还童。
而李公甫，就更夸张了。
分明只不过是三十余，就能够斩出连真仙之境的白素贞，都不想直面其锋的无上刀术。
如今，又来了一位疑似神圣的无名道士。
不知深浅，不知敌友，不知来意。
甚至于，在白素贞所不知晓的虚空之中。
还藏着一位此界中人不能理解的大罗之尊。
以及在这个时代，堪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岳飞英魂，重返人间。
当朝太祖，真龙再临。
便是神圣群居的天界，都不是时时刻刻都有这般大场面的。
也只有数千年一度的蟠桃大会之时，才有这般场面。
诸天神圣，偶有现身。
最出名的那一次蟠桃会，不就来了虽然在此界并非大罗之身，却有着超大罗真理的此界最强者世尊。
至少如今的林恒，单论明面上的战力，与此界古史之中的世尊，还有着差距。
嗯，明面上。
“师尊不是说，大劫将至。
诸天神圣悉数道化。
唯有天命之人如昔日齐天圣一般，奋起千钧棒，还诸天玉宇澄清之后，诸天神圣方能归位吗？
这道士，到底是什么来历。”
虚空之中，岳飞也是疑惑发问。
灵山之中，世尊陨落。
彼时大鹏明王亦在灵山。
毫无悬念的随之一同道化。
法海说灵山之上，万佛圆寂，可不是虚词。
那是真正的诸佛圆寂，无有幸免。
若不然，身为大鹏金翅一缕分神转世的岳飞，怎么可能显化出大鹏真意，在冥土之中威压十殿。
又怎么可能以分神之身，知晓灵山诸事，与阎罗王包互通有无，谋划三界归属。
又怎么可能，让阎罗王包，认为其可以打开灵山之界。
那位大鹏明王，分神可不在少数。
隋唐之时，在已然显化狮驼国之时，他不也有闲情雅致，分化分神，为唐宗之弟，生撕九天雷声普化天尊转世之身吗。
虽然说起来，现在看来，无论是法海，还是小青，都比一个大鹏明王更有资格开启诸佛寂灭之后的灵山就是了。
可这不能否定，灵山之中，世尊最后一次讲法，讲诸位神圣，悉数道化，唯有大劫过，方可诸神圣归位。
如今，林恒也好，白素贞背后的骊山也好，还有这疑似神圣的无名道人。
却都安然无恙的行走于世间。
这怎能不让岳飞疑惑。
而此刻，能够解答他问题的，无疑就是站在他面前的神圣本人，武帝林恒。
“这个吗。”
林恒摸了摸鼻子。
其实他很想说，神圣道化关我屁事。
我可是诸天万界，皆有显化的武帝林恒。
是此界无法理解大罗林恒。
神圣？
不过是一界一地之金仙不朽。
而大罗，是诸天万界，不朽无上。
可这没有意义。
大罗之上，还玩弄宙光的彼岸。
彼岸之上，还有着自成诸天的超脱。
说到底，其实他们都一样。
只不过，恰好，林恒在面对岳飞而言，是更高一层。
而岳飞问的这个问题，他却刚好知道。
“所谓神圣道化。
其实只指的是先天神圣道化。
何为先天神圣。
便是生而执掌权柄，生而为神者。
就好像大鹏生而阴阳二炁具，孔雀生而五尾五德齐。
这是权柄加持，是其道寄托于世界本身之上。
祂们的伟力，来源于世界。
而如今，末劫将至，灭世将临。
世界本身尚且自身难保，又如何让先天神圣，衍生权柄？”
说道这里，林恒心中一叹。
其实此界中的很多先天神圣。
在诸天之中，都绝不是单纯的依赖权柄而生的。
就好比三清，一样是先天神圣。
祂们乃是道生道灭的三具象。
可元始有元始金章，太上有太上丹书，灵宝有诛仙四剑。
祂们已然将权柄化作可以行走的大道。
所以祂们最终超脱。
在做减求空之后，祂们的道，可以脱离诸天，成就己身伟力。
但是此界之中，一切皆是世尊遗骸伟力推演诸天痕迹。
那些神圣，只是推演诸天之中神圣所生的印记罢了。
所以当世尊遗骸开始腐朽之时。
此界神圣，也只能道化。
当世尊遗骸再度复苏之时。
作为被推演而生的神圣，自然会再度复苏。
“原来如此。”
宋祖恍然道：“所以，那道士虽然有神圣之力，但却不是先天神圣，而是后天修成。
那先生您也是如此。”
宋祖的眼神之中，满是钦佩。
唯有走到极巅，才更能体会到极巅之路上的艰辛。
有些人生而具备的，却是后来者需要付出一切追寻的。
先天神圣，后天神圣。
战力其实并不分差距。
差距只在于，一者因权柄而生，一者带来权柄。
这或许，也是极巅之上，对后来者的赞许。
所以如今，那道士可以在诸天神圣陨落的今日行走。
林恒不置可否。
除了他不是此界中人之外，后天修成，倒是没有说错。
主神权柄帮助了他很多。
可他不是天生的主神，亦不是以主神权柄证道大罗。
一旁的岳飞却是神色暗淡道：“先生之所以选择支持那人。
是不是因为我们的眼光追寻的，只不过是三界之主的权柄。
如此这般，终究逃不出樊笼。”
林恒颇有些赞许的望向岳飞。
这其实，也是天命之外的原因。
阎罗王包就算一切算尽。
可他最终，也不过是成就已然道化的冥土大能，三界之主。
想要对抗灭世灾劫。
仅凭先天而生的权柄是做不到的。
因为，这是此界天地开始腐朽啊。
“将军有超拔于世之目光。”
林恒转而望向大杀剑界。
悠然道：“可如今，却是有人为将军而来。”
大杀剑界之中，小青亦是剑指合拢。
“道士，你到底是谁？”
道士眉头一挑：“贫道之名，早已忘记。
只记世人称呼贫道。
金门羽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