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大夫拿着一根银针在那些点心上插了几下,银针却并没有变黑。
沈家宝注意到,为首的那名丫鬟,在见到那银针没有变黑时,不由松了一口气。沈家宝知道她在想什么,不过她自然不会让她如意。
“侧妃刚才咬的那口点心掉地上了。”沈家宝开口说道。
大夫听了,低头一看,果然地上还有没吃完的半块点心。他弯下身去,把银针插在那块点心上,一时间银针变黑了。
“有毒。”大夫说道。
“什么,有毒?”沈家宝听了,不由惊呼道,“大夫,你的意思是说,侧妃是中毒了?”
“是的,世子妃。世子妃请看,这银针已经黑了。”大夫把那根银针呈现在沈家宝的面前。
沈家宝所看到的,也的确是呈黑色的,“怎么可能了,这些点心是六皇子府上的丫鬟拿来给侧妃吃的啊。”沈家宝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
“是啊,大夫,你是不是弄错了,侧妃怎么会中毒了?就算是中毒,也应该不可能是吃了这些点心而中毒,她要是我们的侧妃啊。”为首的那名丫鬟很聪明,她所说的这番话,故意的在往别的地方引。
“刚才这银针插在那点心上,立刻变黑,这怎么会有错呢?就是这点心有毒。”大夫说道。
“奴婢参见世子妃。”这时,紫娟走进来屈膝向沈家宝行了一礼。
“什么事?”沈家宝看着紫娟问道。
“回禀世子妃,世子刚才听说新房里传来有人中毒了,又得知世子妃之前被侧妃请到新房里来陪侧妃说话,担心世子妃的安危,已命人前去请太医来了。”紫娟说道。在人前,她自是称沈家宝为世子妃,同时也显得很有礼貌。
“既然世子已请来太医,那就把太医请进来给侧妃诊治吧,本世子妃没事,中毒的是侧妃。”沈家宝轻笑了一声说道。
“是。”紫娟应了一声,然后便出去请太医了。
听到太医来了,为首的丫鬟脸色变得更加的难看了。
沈家宝看在眼里,心下也明白,虽说他们有心想要把妙珠害死,但却也不是这样的死法,毕竟眼下六皇子府可脱了了关系。事情没有按照他们所预想的那般发展,他们自然不会高兴了。
不过在沈家宝看来,这样正好,她就是要把事情闹大,看六皇子怎么解决。眼下他不来可正好。
太医在紫娟的陪同下走了进来,他先是给妙珠诊脉。待他站起来时,那位大夫讨好似的,把那块吃了一半的点心递给太医,“这是侧妃刚才吃过的点心,草民刚才检查过了,侧妃未吃的点心都没有毒,就只有这块侧妃吃过的点心上有毒。”
太医从大夫手中接过点心,然后从他的医药包里取出一根银针,先是在那些盘子的点心里查看一番,果然如大夫所说的那般,银针下去,都没有异样。然后他又用银针插向那块吃过的点心,银针瞬间变黑了。
“太医,可知道是什么毒吗?”沈家宝上前问道。
“回世子妃的话,现在暂时还不知晓。”太医回答说道。
“那侧妃她可有生命危险?”沈家宝又追问道。
太医摇了摇头,回答道,“侧妃暂无生命危险。”
“那就好,那就好,只怕是今日人多,厨房里的人不小心把什么食物混为一起,所以才会让侧妃中毒。”那丫鬟听了太医的话后,不由松了一口气,然后开口说道。
“你是谁?”沈家宝看着那丫鬟问道。
“奴婢名叫绿芯,是这慧丹院的掌事丫鬟,负责侧妃的起居。”那名叫绿芯的丫鬟回答道。
“你负责起居,可侧妃现在中了毒,你怎么说?”沈家宝问道。
“太医不是说了没有生命危险吗?”绿芯回答道。
“里面的是谁,竟然敢这样跟世子妃说话,把她给我带出来问话。”外面突然传来南宫昊的声音。
听到南宫昊的话,紫娟便亲手押着绿芯走了出去,不用说,沈家宝自也跟了出去了。
“奴婢见过世子。”绿芯见了南宫昊后,行了一礼,喊道。
“你胆子不小啊,竟然敢如此这般跟世子妃说话。”南宫昊先是来了个下马威。
“回世子的话,奴婢不知做错了什么,又说错了什么,刚才世子妃问话,世子妃问什么,奴婢便也答什么了。”绿芯回答道。
沈家宝在一旁看着,觉得这个叫绿芯的丫鬟,只怕不是普通的丫鬟,说不定是六皇子身边的通房丫头了,看她长得倒也挺标致的,会得六皇子喜欢也无可厚非。不过,她管她是谁,通房丫头又怎样,一样是奴婢,上不得台面。她若是仗着六皇子对她的宠爱而得意忘了形,那可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放肆,你一个奴才,竟然敢跟主子这样说话。侧妃是吃了厨房里的点心中毒的,她嫁进六皇子府,便是你六皇子府上的人,原与我无关。可她到底是依罗国的公主,依罗国诚心诚意的送公主来和亲,这刚成亲就出了事,这要是传到依罗国那边去,我大颂岂不难辞其咎。再者说,本世子的世子妃也在侧妃房里,若是她也吃了这点心,中了毒,你们担待得起吗?”南宫昊怒道。
“世子息怒,这丫鬟不懂事,世子可别跟她一般见识啊。”这时,一位老嬷嬷走上前来对南宫昊说道。
“你又是谁?”南宫昊看着那老嬷嬷问道。
“老奴是六皇子的奶娘,姓魏,他们也都称我一声魏妈妈。得六皇子信任,如今六皇子内院里的事都是由老奴在负责。”那个老嬷嬷说道。
“怎么,难不成你还要我也称你一声魏妈妈不成?”南宫昊反问道。
“老奴不敢。”老嬷嬷听了南宫昊这话,连忙跪了下来。
“听你这话的意思,世子跟我若是跟她一般见识了,就是我们的不对了?”沈家宝此时开口说道。
“老奴不敢。”老嬷嬷连忙回答道。
“不敢吗?我看你是敢得很。”南宫昊在一旁说道,“这六皇子府里没有正妃,如今侧妃又中毒躺在床上,看来这事也就只有交给太后来处理了。”
“交由太后处理。”那老嬷嬷重复了一句。
“怎么,你有意见?”南宫昊问道。
“没有,没有,老奴不敢。”老嬷嬷连声说道。她虽是六皇子的奶娘,可说到底却也是一个奴才,一个奴才在主子面前,如何能说得上话。
“来人啊,为防妙侧妃留在六皇子府,再被人迫害,把妙侧妃抬进宫里去。”太医刚才说了,妙珠没生命危险,南宫昊便下令把她抬进宫去。一来是让六皇子的人无法查明原因,二来则是让人明白,整个六皇子府不可信,那也就只有把妙珠送进宫去,才能确保她的安全。
南宫昊一声令下,没多时,便进来几名侍卫,原本是想把床直接抬走的,毕竟妙珠现在自己不能走动。
沈家宝看着,这样怎么行了,让人找来两根竹竿,然后把床单套上去,再把妙珠给放了上去。如此一来,侍卫们抬着也就方便多了。当然了,这也只是暂时的抬一下,到了门外,便有丫鬟把妙珠扶上了马车里。
沈家宝也跟着上了马车,另外还有紫娟和紫慧在里面帮着照顾着。
待马车起动后,紫慧拿出一颗药丸,“小姐,这是刚才世子给我的,是否要给公主服下?”
“给她服下吧。反正这毒太医也知道了,她体内是否还有毒,也就无所谓了。”沈家宝说道。
“是。”紫慧把那颗药丸放进了妙珠的嘴里。
片刻之后,妙珠便睁开眼睛醒来了。
“这是要去哪里?”妙珠看着沈家宝问道。
“进宫。”沈家宝只说了两个字。
妙珠听了,心下便明白,眼下她这是安全了,“谢谢你。”妙珠向沈家宝道谢。
“我说过了,我并不是救你,我这是为了大颂。”沈家宝说道。
“不管怎样,我都应该谢你。”妙珠开口说道。
沈家宝只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什么话。
马车一直前行着,不一会儿便到了宫门口。
有南宫昊在前面说明情况,守门的侍卫直接让路,让马车进去了。
一直到太后的寝宫前,马车才停了下来。
皇后自打升为太后后,便住进了永和宫,却并没有住进原先沈家宝的太后外祖母寝宫里。那地方一直空着,但也一直有人打扫着。沈家宝有时还会进去看看,看着那一切如此的熟悉,沈家宝仿佛像是回到过去一样。
“太后……”
“宝丫头,我还是喜欢私底下你叫我舅母,叫太后听来生份。”姜太后说道。
“是,舅母。”沈家宝应道,“舅母。”沈家宝看了看周围。
“你们都下去吧,把公主扶下去休息。”姜太后明白沈家宝的意思,便对那些宫女说。
“是。”宫女们应了一声,屈膝行礼,然后扶着妙珠公主便下去了。
沈家宝便把今日在六皇子府中所发生的事情跟姜太后禀明了。
“啪——”姜太后一拍桌子,“岂由此理,没想到他们竟然打这样的主意。”
“好在妙珠公主自己事先听到他们的谈话,我跟昊哥便推波助澜,让事情先发生了。”沈家宝说道。
“好在你们聪明,也好在那妙珠公主自己聪明,知道找你帮忙。我早就知道老六他们几个不安分了,没想到他们竟然还想着这样,让我大颂跟依罗国战乱,然后他好取而代之。”姜太后听了不由后怕,若不是妙珠发现得及时,沈家宝和南宫昊两人先发制人,只怕这后果不堪设想。
姜太后想着,果然还是先皇有先见之明啊,让南宫昊来辅佐新皇,这样一来,她的儿子便得到两个助力。沈家宝虽是女儿身,可她的能力却也是不容小觑的。同时,她也想着,日后她要跟沈家,还有南宫王府更加亲近,同时也要让皇儿待沈家宝如自己的亲姐般。
“舅母,你准备怎么做?”沈家宝问道。
“宝丫头,你可有什么好主意?”姜太后反问道。
“我想就此把事情闹大,正如昊哥所说的,丫鬟给妙珠公主送点心时,我也在场,若是当时我也跟着一起吃了点心,那岂不是我也跟着中毒。不过这事舅母和皇上暂时不用出面,就让昊哥去闹,闹大了,到时舅母跟皇上再来处理就行了。”这是沈家宝和南宫昊商量的结果。世人都知道南宫昊宠妻是出了名的,谁敢让他娘子心里不好过,那他必定会加倍奉还。如今沈家宝被当时六皇子的侧妃请去说话,侧妃说肚子饿,想吃点心,若当时沈家宝也跟着因为肚子饿,同侧妃一块吃点心,那那块有毒的点心,还不知道会吃进谁的嘴里了。
当时是太后是做主把妙珠公主指给六皇子做侧妃,可如今出了这等子事,六皇子会是一个怎样的下场还不得而知,这妙珠公主自然是不可能再做他的侧妃了。若这侧妃只是一般官宦人有的女儿那也就罢了,可她是依罗国的公主,关系到大颂跟依罗国之间的关系,自然是不能草草了之。
虽说这依罗国只是一个小国,可他们却掌控着海上的往来船只,与依罗国交好,对于大颂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再者说,六皇子打一开始就没安好心,如今沈家宝和南宫昊他们这样做,只不过是让六皇子的计划提前执行了。
沈家宝和南宫昊这招就叫先发制人。姜太后自也是明白这个理,沈家宝他们都已经把这个事放在他们面前了,他们自然是要好好的利用一番,并且这一次要重重的治六皇子的罪,也好让其他那些个皇子们都知道,他们老老实实的做他们的皇子,太后和皇上自不会对他们怎样,可他们若是别有居心,或者是打着篡夺皇位的心思,那么六皇子的下场便是他们的榜样。
“好,那就让昊儿去闹吧。”姜太后笑着点了点头。这事也就这么说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