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是男人满含期待的目光,闭上眼是另一个男人的脸。
汗水打湿了头发,妆容。
没关系!
设计师和化妆师重新给她装缀上。
永无止境的循环,无时无刻不在摧毁她的心灵。
咸芳芳穿金戴银,吃的用的都很精细。
衣着华丽的背后,是腐蚀掉的心灵,如同行尸走肉。
她再也受不了,奋起反抗,惨淡收场。
那是一个纸醉金迷的夜晚,她倒在男人怀里,抓住一个酒瓶子,狠狠砸到桌子上,碎片飞溅,惊了一桌子群魔乱舞的人。
呵,活着就是恶心。
“滚,都给我滚。”
抓起冰桶,倒在在座所有人身上。
她能听到所有人的冷抽气声,似乎不敢相信她会反抗。
那个被溅到脸上玻璃,一道血痕的男人拽住她的头发。
头颅和桌角碰撞,砰砰作响。
血迹模糊了视线,同时也带走了仅存的幻觉。
咸芳芳冲着角落里看守她的保镖们笑了,笑的得意洋洋,笑的肆意张扬。
那个男人是恩师娱乐公司的重要合作伙伴呢。
反正活不成,不如一起死。
咸芳芳像是解脱了,不再挣扎,如破布娃娃跌落在地。
她醒了,恩师坐在床前,目光怜悯慈爱,眼角还噙着丝丝泪痕。
鳄鱼的眼泪。
咸芳芳闭上了眼,不准备给恩师留有发挥空间的舞台。
她成功激怒了恩师,得到了惨烈的代价。
从那天之后,她放弃挣扎,沉沉坠落地狱,形同枯槁,骨瘦如柴。
之所以还称呼恩师为恩师,大红大火,不去找恩师麻烦,是因为感念当初给母亲安息之所。
怨恨过,她释然了。
几首曲子,换母亲身后事,很值得。
可现在她痛不欲生,几乎想要和吕语琴同归于尽!
那是她的母亲啊,生她养她的母亲。
吕语琴竟然叨扰母亲安眠,吩咐人把母亲的骨灰坛挖了出来。
如果她不听话,那个骨灰坛就会丢进垃圾堆,或者城市任何一个下水道里。
无论受了多大的委屈,她都没有哭泣。
无论承受多少痛苦,她都没有去哀求。
唯独那一次,拖着身体跪倒在地,求吕语琴放过她的母亲。
吕语琴答应了,她眼里唯一的光芒也随之消失了。
骨灰坛,成了要挟她乖乖听话的宝物。
年底,冬日。
她作曲源泉被压榨完,身体破败不堪,脸色如电影里的小鬼。
成功把恩客吓跑,丧失兴趣的下场,是挫骨扬灰。
她的骨,母亲的灰。
如何哀求跪地磕头,吕语琴都没有软化态度。
当着她的面,把骨灰坛摔进了马桶里。
咸芳芳双目欲裂,悔恨仇怨夹杂,硬生生吐了口血,晕倒了。
再次醒来,已是深夜。
她被绑在车驾驶座上,关押看守她的黑衣人,在她面前卸掉刹车。
周遭是荒郊野岭,加了油门,她就这样看着黑暗密布的天空。
静静听着周遭的风声,她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冲到悬崖,粉身碎骨,成全了吕语琴。
从此吕语琴的娱乐公司,会和她的死,死死绑在一起。
除非时间让众人遗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