庐江监狱,光线很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异味。戴荣此时正被囚于此地,只见他蓬头垢面,样子十分狼狈,显然也是吃了点苦头。
戴圣知道戴荣入狱之后,心中焦躁不安。他认为,自己的儿子落到了何武手里,肯定是在劫难逃,便急着赶来监狱,准备见戴荣最后一面。
戴荣见老父来了,立马站立起来,惊讶道:“您怎么到这里来了?”
戴圣来到戴荣跟前道:“你都身陷大狱,我若不来,恐怕连你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没想到,你我父子,竟然会栽在同一人手里。平时别人都敬我为大儒,可事到如今,竟然连你都救不了。”
戴荣安慰道:“生死有命,您又何必自责。我若亡命于此,以后便不能尽孝,真是有愧。”
戴圣道:“事到如今,言此又有何益。”
戴荣感叹道:“只怪我识人不明,竟与贼子徐清成为莫逆,以致今日之祸。”
戴圣不甘道:“只怨天道不公,让你无端遭此劫难。我从小看着你长大,是断不会相信你会勾结江贼。”
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我也不信。”
戴氏父子当然一惊,立马寻声望去,发现来人竟然是何武。
戴圣直接对他问道:“你这话何意?”
何武说道:“陛下命我彻查此事,戴荣若是与此事无关,自然可以无罪释放。”
戴圣听到这话,急切问道:“此话当真?”
何武道:“我正是为此事而来,岂能有假。”
戴荣听到这里,心中一喜,立即说道:“何刺史,徐清勾结江贼之事,我实不知。”
何武道:“可他就是从你这里获得消息,你可能自证清白?”
这话问的让戴荣有点懵,心中暗道:我若能自证清白,还会被关在这里?你这是来寻我开心?当下心中也是一凉,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瞬间被浇灭。
戴圣直接回道:“若能自证清白,岂会身陷此地?”
何武却严肃说道:“你必须自证清白!既然不是你将此消息透露给徐清,那又是何人?你若不能找出此人,我也救不了你。“
戴荣听到何武的这话,陷入了沉思。他当然知道,如果能找出真正泄露消息之人,自己当然就是无罪的。可他想了半天,还是没有明白,是谁私自泄露消息。
何武又说道:”我已经审问过徐清,他一口咬定,是你与他暗通消息。你若是不曾做过此事,那么暗通消息之人,可能仍旧逍遥法外,甚至下次***贼,依旧会无功而返。此事关重大,你可要仔细思量。“
戴圣听到这里,已经开始相信,何武是真的要帮自己儿子开脱了。他便提醒道:”***贼,亦是机密之事,除了你之外,还有谁知晓?“
戴荣想了想,恍然大悟道:”每次围剿,都需提前准备粮草,这军禀司马自然知道。”
何武问道:“这军禀司马可认识徐清?”
戴荣点头道:“当然认识,我与他们常常一起饮酒。”
何武说道:“我这便去查问这军禀司马。“
戴荣感激道:”有劳何刺史。”
何武也点点头,接着便离去。如果这个真正泄露消息的人没抓到,那么他想一举剿灭江贼,就很困难了。
戴圣见这何武现在又帮自己儿子脱罪,当然是十分疑惑,他心中暗道:难道自己一直错怪了他?
戴荣见这个何武没有一丝犹豫,是真心要找出真凶,他当然非常欣喜。人生中的起起落落,真是太刺激。接着说道:“陛下既已下令彻查,想必一定可以找到真正泄露消息之人,您也不必担心,且先回去吧。”
戴圣点头道:“若是何武真的找到了元凶,我便当面向他赔罪。”若是何武真的给自己儿子脱罪,自己这脸面也就顾不上了,以后必定要将他奉为上宾。
何武离开监狱之后,便带着人,包围了军禀司马的住处。这军禀司马身材不高,看起来却十分精明。当他见何武带着人来时,当下大惊。他当然知道,戴荣已经入狱了,此事这个何武,竟然找到这里,难道自己东窗事发?
何武命人将他擒拿,然后搜查他的住所,希望能找到实证。
接着何武对他大声叫道:“可是你泄露军情,勾结江贼?”
他见此,当下大惊,喊道:“冤枉啊!”
何武恐吓道:“泄露军情,私通江贼,哪一项罪名都可以要你的命,你若如是主动招供,还能留个全尸。否则,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这种事情,一旦承认了,就死定了。他当然不会承认,而是大叫着喊冤。
一段时间后,士卒从住所里搜出了一堆财物及一封书信,呈给了何武。
军禀司马看到这些财物,当下大惊。这正是徐清给他的报酬。何武来到太突然,他也来不及将这些藏好。
何武见这些财物,少说也值几十万钱,然后将这信打开一看,然后怒道:“果然是你,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敢抵赖。来人,将他带回监狱,严加看管。”这书信,当然就是徐清给他的感谢信。
何武带着他,回到了监狱,此事戴圣已经不在。何武将这人带到戴荣跟前,让人打开狱门,对戴荣说道:“果然是这贼子所为,他利益熏心,私泄军情,如今人赃并获,总算不辱使命。”
戴荣见到竟然真的是他,当下怒道:”枉我这么信任你,你竟然背着我,干如此勾当。我真是瞎了眼,还把你与徐清当作至交好友。”说完戴荣竟然一把抓住他,狠狠扇了一巴掌。
这人吃痛,大叫了一声,脸上立马露出指印,眼里满是惊恐之色。
何武见此便道:“如今他已是必死之人,你又何必动怒。”
戴荣便将他推进监狱,然后对何武道i:“戴某能沉冤得雪,全是仰仗何刺史,请受我一拜。”说完便恭敬的对何武施礼。
何武却道:“这本是我份内之事,无需言谢。陛下命我剿灭江贼,你可要助我一臂之力。”
戴荣笑道:“剿灭江贼,亦是我份内之事,自当如此。”
何武与戴荣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