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觉得,刚刚哥哥对我的教育,很对,我们只是拿着一份薪水高的工资——”杨深为了掩饰自己的内心,开始睁着眼说瞎话。
“如果你真的觉得对她有歉意,却舍不下面子道歉,还想要对她有所弥补,有很多方法,你没必要选一个会把她推入水深火热的境地的方法——”杨溪认真地开始帮着自己的弟弟出主意。
“我没想害她——”杨深急切的剖白。
“我知道,“杨溪只是抬起一只手,轻描淡写地制止了杨深的话,”只是你自己有没有没想过,你今晚自己都承认她当我的舞伴,有些招人眼球,你还要再添一把火,也去和她共舞——你是真还怕她今晚的关注度不够是不是?“
”我,没有想这么多——“
我只是,想和她跳舞而已。
“我知道——”杨溪故作了然般的拍了拍自己的弟弟肩膀,“像她这样身世清白简单的女孩子,不是我们圈里人,我们就这样把她卷进来,对她来说,不是好事。她应该有平静的生活。“
“那——“
”我的舞伴在等我,我先回去了。“杨溪对杨深笑笑,抬脚便走,”你也快回去吧,我估计,下一首舞曲也快开始了。“
“嗯,哥哥回去吧。“
杨深就这么站在杨溪身后,看着自己的哥哥走向自己喜欢的姑娘。
自己喜欢的姑娘,从来没有这么等过自己。
可是现在,自己就这么看着她满脸欣喜的迎向自己的哥哥——
走廊那头。
“抱歉,久等了吧。”杨溪对着王悦畅满怀歉意的笑笑。
“没有。”王悦畅摇了摇头。
“我们走吧。”
“杨深——”王悦畅的目光越过杨溪的目光向他的后方看去,“他,不走吗?”
杨溪顺着王悦畅的目光回头。
却与杨深一直注视着这里的目光碰了个正着。
杨深没来得及收回自己满含着包埋情绪的目光。
他愣了愣神。
下一秒。杨深带着被现场抓包的窘迫感,急匆匆的别开头,假装专注的看着酒店的墙纸。仿佛酒店墙纸的花纹已经深深的吸引了他。
“他不和我们一起回去。”杨溪温和的对王悦畅解释,“我们兄弟两个人单独一起出去什么的,有点招人眼球。还是分开行动,各自回去比较好。”
“嗯”王悦畅点点头。
其实,她求之不得。
她也不太想和杨深一起回去。
刚刚,她只是礼貌性的询问一下,而已。
杨溪和王悦畅双双回到了舞池。
杨溪一回到主会场,就被人拉走了。
看上去,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他走之前关照会场的侍者好好照顾王悦畅之后,就去了会场的另一边。
梅尚彦和白泽也不见了踪影。
王悦畅只能一个人孤单的在会场乱撞。
之前,公司的人说过,这次的晚会,本来,确实只是给史姐和她办的迎新会。
只是,时间上有恰逢要给杨深做宣传,所以,就做成一个中型的业界人士的聚会了。
她应该借着这个机会,去认识认识其他的新同事的。
可是现在的这个氛围,好像有点,不适合她去寻找陌生的新同事,然后进行亲切友好的交谈。
舞池现在的气氛,与他们离开之前相比,截然不同。
他们离开之前,舞池之中,充满的是适合交谈的和谐优雅的气氛。
而现在——
王悦畅看着眼前的场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之前拒绝过王悦畅的那两个搞笑艺人,在跳舞。
只是,他们不是在与各自的女伴跳舞。javascript:
而是,他们两个,像两只皮球一样,抱在一起跳舞。
由于他们的身材都是圆润型。因此,两人一拉起手来,肚子就撞到了一起。
由于两个人的肚子过于壮硕,因此,他们全都完全看不到自己的脚。
跳舞时,互相踩对方的脚,简直就是每秒钟都会发生的事情。
这副场景,真的太过滑稽,以至于,整个舞池的人都停止了跳舞,看着他们,不时地爆发出阵阵嬉笑。
就好像,这是提前准备好的一个搞笑项目。
(哄笑声此起彼伏,王悦畅觉得,有些像是电视剧里的霸凌现场。
霸凌者们围成一圈,看着被围观的可怜的倒霉鬼出糗。)
王悦畅有些不忍心的看着那两个搞笑艺人。
虽然,他们两个人之前也给过她没脸。
但是看着有人这样被拿来取乐,她想到了当时在万众瞩目下因为羞赧与尴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自己。
她开始浑身不太舒服起来。
“今天,多谢你了。”一个好听的男声响起。
是关竞端着酒来找王悦畅聊天。
“不用客气,“王悦畅对他友好得一笑,”今天见到你我很高兴,你的舞伴呢?“
王悦畅开始用目光搜寻那个解救关竞于水火之间的人美心善的妹子。
”她在那里——“关竞用手指微微指着他们的右前方。
王悦畅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去。
那个妹子正对着一个老牌艺人举杯,指着场中被当作笑料的搞笑艺人,笑得娇媚万分。
王悦畅想起周谊之前说的这个妹子一定会后悔之类的话。
她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很想告诉周谊。
就算是两个弱者靠在一起相互取暖,也是可以产生一定力量的。
现在,妹子和关竞开始分头行动了。
看来,这两个人达成共识了。
今晚,他们两个人如果一直在一起,对各自的事业时不会有什么助益的。
还是要各自分开行动,寻找能带给自己助力的目标。
一时的善行并不会对他们今后的事业产生阻碍。
与人为善与努力为自己寻找更好的发展机会这两件事,并不冲突。
”我今天,不管怎么说,还算是有所收获,这要多谢你。“关竞对着王悦畅举杯。
”别客气,我这个人,你也看到了,也没什么用呢,“王悦畅自嘲的一笑,”像我这么没用的人,还能有力量帮助别人,这让我心里也有点——怎么说呢?找到自己还有点存在感和参与感的欣慰吧。“
“怎么样,”关竞意识到这个话题不适合再继续下去,便示意王悦畅看向场中因为跳舞而狼狈万分的两个浑身大汗的”人肉皮球“,“看到当初对你嫌弃万分的人现在也落到这步境地,有没有很解气?”
“坦白说,并没有,”王悦畅诚实的说,“我也觉得我应该感到解气的,可是——他们这个样子,反倒让我有点尴尬。”
“尴尬?“关竞不解。
”我这个人,很奇怪吧,“王悦畅无奈的笑了笑,”我非但没感到解气,还希望,这一切马上停止。“
”你——这一点,倒是与众不同。“关竞大概对于如何接王悦畅的这话有些困惑,憋了半天,憋出这么一句。
“我其实,很鸵鸟的。如果遇到不开心的事情,我会很鸵鸟的努力忘掉。就算记忆深刻忘不掉,我也会努力不去触碰那段不想回忆起来的记忆。“
不知为什么,看着关竞,她起了倾诉欲。
“我刚刚是因为他们两个人,丢了一次脸,”王悦畅尴尬的笑笑,“可是,我并没想过报复他们什么的,因为,报复他们,会让我自己再次想起来当场他们对我做过的一切。所以,我希望的是,与他们,再也不要见面,那样,我的的那段不堪的记忆,就不会被碰触。”
“你——”关竞这次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只能保持沉默。
如果,关竞在看电视剧时,看到剧中人物说出王悦畅这样一番话来,他肯定要抨击这个剧中人物一番,盖章对方一个圣母白莲花。
可是,他看着王悦畅一边说,一边嘴角浮现的稍显凄美的笑,他就觉得,自己之前的那些言论,并不适合在这个时候说出来。
把头埋进沙子里的鸵鸟,虽然逃避现实。
可是,鸵鸟未必就活得比睚眦必报的斗鸡窝囊。
“我这个人,”王悦畅长呼出一口气,接着说,“我现实中就是个逃避现实的包子,可是,我在休息时,还特别喜欢看《回家的诱惑》、《琅琊榜》、《黑色皮革手册》这样的复仇打脸剧,我这个人,是不是挺——双标的?”
”不是——“关竞看着王悦畅,郑重地回答她,”你只是,潜意识里,也羡慕电视剧里那些成功复仇打脸的角色吧,这个现在只想躲避的你,应该是还没像你说的林品如/梅长苏那样被逼到一个不得不复仇的地步。对你来说,你现在受到的伤痛,可能对你来说,都是一些可以自己消化掉。只是——与去报复那些伤害过你的人相比,躲起来舔舔伤口然后努力装失忆要更容易一些吧。“
关竞一阵见血的指出。
王悦畅笑了笑,”确实,你说的没错,我从来不去和人正面刚,也不想去私下搞小动作,追根到底,只有一个原因,不是说我有多善良,只是——我胆小,怕再惹上更大的麻烦——“
”我可没有说你不善良,可别把帽子扣到我头上,”关竞故作轻松的笑了起来,想要马上结束这个有些沉重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