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几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金澄身上。
杨辰倒是一点担心的意思都没有,随意地走回了瘦猴身边。
瘦猴此时也被杨辰弄得有点懵,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怎么样?确定靠谱吗?”
杨辰自信满满地点点头。
看他这副神态,瘦猴就放下心来,已经信了七八成。
毕竟他虽然不怎么了解杨辰,但知道杨辰十分神秘,从刀枪不入到诡异的身法,再到离奇地出现在山寨找到自己,来无影去无踪,简直天马行空让人捉摸不透。
他既然如此笃定,那应该没问题。
瘦猴自然是希望杨辰一切顺利,只要这位爷满意了,自己的解药也就有了着落。
金澄站在杨辰指定的位置,拿着罗盘看了半天,无论怎样颠倒折腾,指针都没有半点变化。
金澄随后又拿出了绘制好的矿脉地图,找到位置开始对比。
补图法是寻找矿藏常用的方法,在同一区域,将不同的矿藏点都标示出来,然后根据分布规律和走势在图上进行填补,很有可能未发现的隐藏矿脉。
但是同样的,金澄看了半天,没有任何发现。杨辰挑到这个地点,就好像是闭着眼睛选的一样,完全找不到任何规律可言。
“哼!”
金澄愈发放心,神态也恢复了倨傲,缓步走回来。
“怎么样金澄道长,有发现吗?”
付远有些急切的问道。
“大少爷,我劝你还是别费工夫了,贫道早说了,他就是骗子,根本什么都不懂。这下面不会有任何矿脉的。”
虽然有心理准备,但听到这话,付远还是掩饰不住地失望,不由得犹豫起来。
“不试一下,怎么知道呢?我勘测矿脉的方法,可不是那种会几个小把戏就出来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能理解的?”
杨辰在旁边开口,依然不忘讽刺金澄。
“有什么可试的,这下面不会有任何收获。倒是现在陈指挥使催得很急,我们的人手本就不足,如果浪费在这种无谓的事情上面,后果谁来承担?”
金澄在一旁针锋相对说道。
“看你自己的选择。”
杨辰耸了耸肩。
付远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纠结了好半天,突然开口。
“就在这里挖,去调集人手吧。”
之前付远说话,那两名护卫都像是没听见一样,但对于这道指令,他们却丝毫不违抗,两名护卫当即转身就走。
而金澄好像也突然想到了什么,反而不再劝阻了,就呆在一旁,只是望向付远的眼神,带了几分幸灾乐祸。
看样子,他是巴不得付远因为这件事白费力气,延误了工期之后,被指挥使陈煜军法处置。
而杨辰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不多时,足足几十名衣衫褴褛的苦力,在监工的皮鞭驱赶下走了过来。到了指定地点后,纷纷挥动手中的铁锹开挖。
这些苦力大都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那些来这里时间较短的,在望向付远和杨辰等人的目光中,都还有几分畏惧和仇恨。但更多的人都已经麻木了,只会在皮鞭的抽打下,机械性得挥动手中的工具。
付远稍有些不忍,但他知道这也没办法,前线战事十万火急,这里的产量达不到要求,开采出的铁矿石越来越少,付远天天急的上火,夜夜睡不着觉,只能用尽一切手段压榨这些苦力。
人多就是好办事,不多时的功夫,这里就挖出了三尺的深坑。
一开始,瘦猴还对杨辰很有信心,饶有兴趣的盯着观瞧。
可是随着越挖越深,瘦猴心里也开始越来越虚。
再回想起刚才杨辰挑地点的样子,貌似有点太随意太轻松了,不会真是随便蒙的吧?
三尺,四尺,五尺……
很多苦力都已经大半个身子埋在深坑里,渐渐的连头顶都低于地表了,但是依然没有任何收获。
金澄一直看着手中的罗盘,确认挖了这么深都没有反应,基本确定杨辰是在胡说八道了。
根据他多年的专业经验,人力最多也只能探测地表浅层的矿藏,再往深了挖,根本就是碰运气了,不可能有人勘探到这么深。
那两名护卫眼中的嘲笑也越来越浓,刚想出言讥讽,但是却被金澄用眼神拦下来。
平白挖了这么深,一无所获,付远的脸逐渐黑了下来。
杨辰猜想的没错,他们付家内部确实有问题,而且是大问题!
金澄和这几名护卫与他不和,甚至到了相互敌对的地步。他们巴不得抓到付远的小辫子,随时准备将他打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如果真的忙活半天没有任何收获,那付远就被动了,因为决定是他自己做的,金澄在旁边劝也劝过了,他要承担全部责任,回头金澄一定会告状,说付远白白浪费时间和人力,消极怠工。
正当付远心中几近绝望的时候,杨辰走过来小声和他说了几句话。
付远先是低头想想,然后好像下定了决心,一挥手。
“人数不够,再掉更多的人过来!还要再往下挖得更深。”
此话一出,就连拎着皮鞭的监工都不满的望向他。
大家基本都认定了,死磕着在这里下去不可能有任何收获的,徒费时间和人力罢了。这样有意义吗?
而金澄更是肯定,这里不可能有希望了,杨辰现在劝付远增添人手,八成只是脸上挂不住,在垂死挣扎,想要碰运气而已。
但是付远放话了,金澄在一边摆出看热闹的姿态,也不阻止。其他人只好遵从。
不多时的功夫,在这里挖掘的苦力增加达到了一百多人!
这么多人不停挥动工具,大坑越来越深,已经突破了一丈还要多,但是现场的气氛却好像越来越重。
金澄不再说话,出奇的安静。
付远黑着一张脸,而瘦猴已经趋近绝望了。
苦力们都在埋头干着,生怕鞭子落在自己身上,只能听见工具铲在地上的声音。
突然,有人轻咦了一声。
付远急忙走到矿坑旁边,焦急朝里面张望。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
“这是……”
听见他的问话,一名苦力弱弱的瞅了眼旁边的监工,发现自己停下动作,并没有皮鞭抽下来,这才微松一口气。
举起手中的铁锹,仔细观看。
付远也凝目望去,这才发现,在铁锹的表面,附着着一层细小的乌黑金属颗粒,因为磁力的原因被吸在上面。
“铁矿!”
付远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心头仿佛刹那间去了千斤巨石!
“什么?”
远远闻听此言,金澄的得意神色立刻僵住了,下一秒钟转变成了难以置信。
“这怎么可能?”
金澄急忙再次掏出罗盘一看,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之前还没有任何反应的指针,现在竟然在疯狂地乱转!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周围有磁力变化,而且很强烈!
下面真的有铁矿!而且绝对是大型矿脉!
金澄傻眼了,此时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杨辰不是蒙的!这么深他是怎么探查出来的!这怎么可能!
“快挖快挖!”
此时付远已经彻底兴奋了,再也不复刚才的稳重与矜持,亲自指挥着下面的苦力。
很快,下面的土质迅速变硬,然后大块大块的铁矿石出现在眼前。
这不是一般品质的铁矿石,而是散发着金属光泽,绝对的上好品质铁矿!
而且在场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这只是冰山一角,下面还有巨大的可发掘潜力!
就连苦力们看到这幅场景,也都是激动的浑身颤抖,好像看见了救星。
他们也知道,只要矿石产量能大幅提升,满足了需求,他们自然就能轻松许多。
旁边的瘦猴也惊了,张大了嘴巴,感觉自己再次长见识了。
可是无意间望向远处,他立刻神色巨变。
偷偷拉了下杨辰,瘦猴声音都有点不对劲的说道。
“看,看那边,油耗子,是油耗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