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不说蓬头垢面,但看起来也颇为寒酸,一身衣服已经洗的发白,头发乱糟糟的,腰间系着一个黄色的酒葫芦。
陈昭武抬头打量一番酷似乞丐的老者,当看到他断了小拇指的右手,眼里精光一闪,心道:“九指神丐洪七公?”
此时聪颖的黄蓉也猜出了老者的身份,怕陈昭武不知道,冲撞洪七公,于是冲陈昭武使了个眼色,轻声说道:“不知前辈有什么事情?”
“嘿嘿,老乞丐没别的事情,就是在岸边啊,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味。”
洪七公拿起葫芦饮了口酒,嘿嘿直笑,接着道:“老乞丐馋了,想要讨口吃的,这不顺着香味就找上来了。”
洪七公心里也有些不好意思,为了口吃的,心里一急,踏浪行了数百米,有失北丐的风范。
但洪七公这眼神就忍不住朝着锅里瞥过去,乳白色高汤里浸泡的鱼肉,豆腐,在嫩绿的葱花点缀下,搭配着四溢的香味,让人食指大动。
“嗯?”
突然,洪七公察觉到背后有两股气势在飞快靠近,笑容收敛,然后缓慢转身,心道:“杀气四溢,来者不善啊。”
映入洪七公眼帘的是一叶竹排,受内力驱动,竹排在水面上飞速行驶,在两旁溅起数尺高的水花,仿佛装了个马达似的。
竹排上站着两名素衣汉子,两名汉子右手持刀,左手施展着内力驱使着竹排向前,目光冰冷地盯着船上的洪七公。
靠近陈昭武的渔船后,见船上并未打斗,两名汉子松了一口气,杀气收敛些许,但目光还是冰冷,盯着洪七公,高声道:“呔,那无礼的乞丐,我家公子并未请你,你何故上船?”
来人正是侯在岸边的于辉和罗坤,看见一人踩着水面上了陈昭武的船,他们二人心里急切,害怕陈昭武有什么闪失,连忙持刀上了一条竹筏,不惜以内力驱使,好快点赶到护卫陈昭武的安全。
“嗯?”
闻言,洪七公这才明白过来,来人是陈昭武的手下,有些讶异的瞥了一眼陈昭武,不曾想到这似武功不入流的公子还有两名江湖二流的手下。
想起对方指责自己的话,洪七公神情讪讪,心中有些责怪自己,口里说道:“却是老乞丐孟浪了,老乞丐这就下船,给你们带来的麻烦,老乞丐表示深深的歉意。”
说着,洪七公收好葫芦,冲两名汉子拱拱手,就要施展轻功而去,被黄蓉叫住了。
“前辈且慢!”
黄蓉喊道,像北丐洪七公这样的前辈高人,旁人见面都难,她和陈昭武有幸遇到了,不好好款待,反而将他赶走,这也太失礼数了。
“不了不了,老乞丐不请自来,本身就太过无礼了。”
谁知有些尴尬的洪七公摆摆手,拒绝了黄蓉的挽留。
“是啊,前辈,我这里虽然没什么好酒好菜,薄酒鱼汤还是有一点的。”
陈昭武见洪七公要走,也开口挽留道,好不容易碰见洪七公,这《降龙十八掌》还没好好见识呢,可不能让洪七公走了。
“嗯……”
闻言,洪七公有些犹豫,瞥了数眼锅里的鱼汤,他是真没见过这么香的美食,可另一方面,指责自己的汉子还看着自己,留下也显得脸皮太厚了。
“前辈,我这里的酒虽薄,可天下也只此一份,你确定不要尝尝吗?”
看到洪七公一幅纠结的样子,陈昭武微微一笑,提起五粮液的酒瓶晃了晃,美酒摇晃的声音传入洪七公耳朵里。
他也从没见过这种酒的包装,馋意更盛,心道:“厚脸皮就厚脸皮吧,吃了这顿老乞丐马上就走,绝不耽误片刻。”
嘴上说道:“既然两位盛情邀请,老乞丐就却之不恭了。”
说着,洪七公一屁股坐到锅的旁边,盯着锅里翻滚的鱼汤,又看了看陈昭武旁边的酒瓶子,搓了搓手掌,脸上扬起讨好的笑容。
“这北丐,当真是有趣的紧。”
陈昭武心里一乐,起身进到船坞,背着洪七公和黄蓉从小世界取出三瓶五粮液,打开后走了几步,一瓶递给洪七公,两瓶分别扔给于辉和罗坤。
看着罗坤和于辉两人,陈昭武说道:“我不怎么通武功,下船不便,也就不上你们竹筏了,两瓶酒给你们,虽然知道你们内力深厚,寒暑不侵,但喝点暖暖身子。”
两人跟了陈昭武这么久,一直忠心耿耿的,陈昭武都看在眼里。
“谢公子。”
两人有些感动,他们也看出来陈昭武和黄蓉对洪七公颇为尊重,心里还担心陈昭武会不会迁怒他们,没想到陈昭武一人赏了一瓶酒,给他们暖暖身子。
“嗯。”
冲两人点点头,陈昭武回到船头,重新坐下。
得了赏赐,感受到陈昭武关怀的罗坤和于辉心里暖和,坐下后,轻轻划开了竹筏,远离了一些,继续守卫着陈昭武,至于酒,两人视若珍宝地揣在怀里,一口没动,却是打定主意要好好珍藏。
“前辈,试试这酒。”
洪七公给自己倒了一杯,正视了陈昭武一眼,对手下关怀,如果不是刻意做出给他看的,那么陈昭武颇有仁者之风。
“好酒,好烈,老乞丐就喜欢喝这么烈的。哈哈。”
洪七公饮了一大口,这酒的口感超出预料,醇香是其次,主要是够烈,洪七公喝下美酒,心里开怀,哈哈大笑。
“给,试试这鱼。”
接过陈昭武递过来的筷子,洪七公夹了片鱼肉,嫩而香味四溢,也不怕刺,洪七公囫囵吞枣,三两口吃下鱼肉。
又盛了满满一碗鱼汤,鱼肉,腮帮子上下浮动,吃的津津有味。
看着洪七公这左边嘴进鱼肉,右边嘴吐鱼刺,陈昭武心里汗了一下,赶忙给黄蓉和自己盛了一碗,再不吃就没有了。
接过陈昭武递来的碗,黄蓉莞尔一笑,这呆子,应该还不知道面前坐的是谁吧,竟然跟个小孩子一样抢吃的
……
“呼”
随手将一整条鱼骨头扔进湖里,洪七公饮下酒瓶里最后一口酒,然后用袖口擦了擦嘴,看向黄蓉,轻声道:“你这女娃手艺不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