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昭武听到这里,颇为耳熟,这似乎是赵扩在紫宸殿第一次宴请他的事,凝神接着听着,只听洪七公说道:
“当时老叫花子听到神将二字,心中还嗤笑万分,这大宋天下沉沦成这样,也不见什么天兵神将下凡拯救大宋,哪里想到竟然真的有神将。”
说着,洪七公饱含深意地看了一眼陈昭武。
陈昭武不确定洪七公究竟知道了些什么,于是问道:“七公究竟看到了什么?”
“老叫花子当时听到神将二字,心神一荡,那紫衣太监的武功虽强,可还不是老叫花子的对手,于是老叫花子大着胆子,深入皇庭内部。”
“老叫花子跟着送菜的太监到了一个名叫紫宸殿的大殿,当时瞥见有一年轻人和身着凤冠霞帔,龙服冕冠的官家和皇后坐在一起,见官家和皇后神色颇有恭敬,于是心神失守,泄了气机。”
说着,洪七公迷茫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眼里有杀气浮现,声音也变得激动起来。
“不想就此惹来了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公公,我本不欲与他争斗,奈何年轻气盛,被那位老公公一激,我与他到了僻静场所动起手来。”
说到这里,洪七公举起右手手掌,那里只有四根手指,食指齐根而断,只听他接着道:
“世人都当我这根手指是因为老叫花子贪吃误事,而自我斩断的,决计想不到是被一位老公公斩下的。”
洪七公摇摇头,神色间十分复杂,倒没多少恨意,食指被斩下确实是因为贪吃,如果不是贪吃踏入临安皇宫,他怎么会因为好奇心而碰到那位老公公。
“说起来,我惊鸿一瞥,那位神将倒与你颇为相似,百姓都道大宋十五年和平是佑圣灭魔昭武神将北上带来的,江湖中人不信的多,但我信了。”
洪七公心里怀疑陈昭武就是那位神将,只是不好问出口,于是只提了一嘴。
陈昭武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最后只是说道:“多谢七公连日来的教导,不胜感激。”
“哈哈,不管你与神将是否有关系,我都希望你能秉持本心,匡扶社稷,学好文武艺,未必是卖与帝王家。大宋外有虎狼,只望你莫要忘记汉人身份……”
说着,洪七公拍了拍陈昭武的肩膀,接着语重心长地说道:“善用我所教你的武功就是对我最大的报答。”
“是,七公,我明白了。”
陈昭武心中十分感动,洪七公的一席话不吝于尊尊教诲。
有感于洪七公的人品,他当下一伸手,两瓶老白干自小世界出现在手里,在洪七公惊讶的眼神中,递给洪七公,接着正色道:“七公,天有诸天,诸天之下又有万界,此界不过万界中弥弥一沙砾罢了,我来这方世界不过履行一小任务,待任务完成,终究要离开的,还望七公砥砺前行,有朝一日希望能在更强的世界中看到七公。”
在陈昭武拿出两瓶酒的刹那,洪七公闪烁间仿佛看到了一片混沌自陈昭武身后浮现,此外还有十四色锁链震动虚空。
再加上陈昭武一番话对洪七公来说,也宛若一道惊雷,他两眼瞪大,两只眼睛被震惊地失神,嘴里喃喃道:“诸天万界,诸天万界,诸天万界……”
良久,他深吸一口气,又吐了出来,回想着刚才惊鸿一瞥的混沌小世界,看着陈昭武道:“不想神人当面,老叫花子失礼。”
说着,洪七公郑重行了一礼。
受大夏国传统文化的影响,神明在洪七公这样的人眼里,是高高在上、不可高攀的存在,他们必须尊重万下之意分。
“七公言重了。”
陈昭武将洪七公托起来,他自信洪七公不会闹出什么么蛾子来,加上真心不想洪七公消亡在射雕这样一个小世界,才告诉洪七公诸天万界的存在。
换作一般人,他肯定不会说这个,毕竟信不信还是两讲,万一相信什么吃了他的肉能长生之类的屁话,那就麻爪了。
“此番话,我只对你讲,你与我亦师亦友,在学习这方世界的武学上帮助我颇多,今日一番话希望七公烂在肚子里。”
虽然相信洪七公的人品,但陈昭武还是忍不住嘱咐一番。
“公子放心,我老叫花子的嘴还是信得过的。”
洪七公明白陈昭武不想别人知道他的身份,于是也学着禁军侍卫叫他公子。
陈昭武点点头,微微一笑,将手里的酒递给洪七公,然后说道:“此酒乃是另一方世界的产物,我这里也不多了,七公省着点喝。”
“多谢公子。”
难怪之前就觉得这酒非常奇特,竟然是另一方世界的。
洪七公郑重接过,心里倒是有些不舍得喝了。
“天色不早了,公子进城吧,老叫花子也就此别过了。”
见陈昭武没别的吩咐,洪七公也打算走了,只是走了两步,又折返回来,说道:“若是公子需要老叫花子帮什么忙,可任寻一丐帮弟子,出示此物,便能寻到老叫花子了。”
说着,洪七公从怀里掏出了一块方寸大小的黑色令牌,上刻“富贵令”三字。
陈昭武接过,向洪七公道谢一声,然后目送洪七公离开。
只是看着洪七公的背影,陈昭武在心里叹了口气,武侠世界破碎虚空何其艰难,要知道,低武世界一流绝巅,后天难出,中武世界后天可入,先天禁锢,高武世界步入化境,长生不渡。
而射雕不过一中武世界,先天境界就已经是顶端了,陈昭武不知道破碎虚空需要什么样的实力,至少先天境界是不够的。
洪七公破碎世界壁垒的可能性太低了,微乎其微。
心里再度叹了口气,待洪七公背影消失后,陈昭武回到众人中间。
“刚才七公向你行礼了?!”
一回到黄蓉身边,黄蓉就迫不及待地问道,她刚才见到洪七公向陈昭武行了一礼,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洪七公是什么人,武林泰斗,前辈高人,怎么可能向陈昭武行礼。
“没有,蓉儿,你看错了,只是七公弯了下腰而已。”
陈昭武微微一笑,不承认洪七公向他行礼。
黄蓉张了张嘴,刚想要反驳陈昭武,这时候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了起来。
他们抬眼望去,只见十数面色惊慌、匆忙的番骑簇拥着一名风尘仆仆的驿骑而来,入耳间还有铜铃声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