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子见了这么一大家子的糟心人,早已是心灰意冷,她知道,孙枣儿一家定是缠上了,现在要赶她们出去肯定是赶不走的,她现在是看到她们那些人心里就烦,思前想后,小桃子摸了摸胸前那个被红布包裹着的银戒指,一个人默默地上了山。
却说颜叶在不断追问之下,萧清无奈,怕她多心,说起了他和小桃子的往事。
原来这大山村以前总共是有两家猎户的,他们分别住在山的两头,彼此互为邻居,大山村以种地为生所以一般人都是瞧不起猎户的,认为他们风餐露宿,而且身上杀气太重。
萧清一家住在山的正面,一般的村民上山都会看到他们家的茅草屋,而小桃子一家则是住在山的背面,两家平时关系很好,打了多的猎物都会互相分享,特别是小桃子和萧清,很多次都会一起去打猎。
两人的感情非常深厚,就像亲兄妹一般,在小桃子八岁那年,萧清十三岁,小桃子的爹三林叔在去深山打猎的时候不幸遇到了狼群,他们两家人找了一整个晚上,第二天一大早,萧清的爹在一个山坳里见到了三林叔被狼撕碎的残肢,用麻带装好,便带了回去。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清婶儿和小桃子悲痛欲绝,萧清的爹时不时也会去接济一下她们,但是母女二人的生活毕竟不似从前了,以前全家都靠三林叔打猎养着,如今两人都等着他爹的那点接济,自然是过的苦哈哈的。
在一个早上,萧清提着猎物去小桃子家的时候,忽然发现她们家上了锁,他在那里等了一整天都没有人回来。
后来便再也没有见过她们一家,如今再次见到,萧清也颇感惊讶,时隔这么多年,再次遇见,倒像是兄妹重逢一般。
“这么说你们俩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咯?”颜叶听完萧清的讲述,脸上带了些不悦,眼前这个男人是她的未婚夫,突然冒出来一个青梅竹马,让人怎么高兴的起来。
萧清眼底带着些怀念的色彩,点点头说:“嗯,算是这样吧,我把她当妹妹看。”
颜叶见他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心里十分不得劲,揪着他的耳朵开始训了:“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的男人,要是敢去招惹别的女人,哼哼,看我怎么收拾你!”
好好的淑女每每在他这里总是变得跟泼妇一般,萧清嘴上面无表情的答应了,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看你这样子像是不情愿啊?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颜叶不依不挠的问,对于一切出现在萧清生命中的异性,她都要好好防备,这可是她的男人,怎么容得下别人的觊觎?
萧清见小姑娘真的有些生气了,抓住颜叶的手,赶紧摇头说:“不不不,阿叶你别误会,我只是跟你开玩笑呢!”
颜叶却忽然安静了下来,认真的望进萧清黝黑的瞳孔里,右手的食指竖起来放到萧清嘴边,轻轻的说:“有些话我只说一遍,像这种玩笑,以后不许开,我跟你说,我会当真的。”
萧清的刀疤脸此刻却绽放出一股奇异的温柔,他伸手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发,轻轻的在她耳边说:“好,阿叶,没有下一次。”
带过来的饼子都变冷了,颜叶这才想起来此行的目的,她抬眼望去,天渐渐的黑了,院子里却晒了许多他清理出来的猎物,有些已经晒得半干了,有些轻轻一动还是在往下滴血水。这是其实是颜叶第一次来萧清的茅草屋,以往上山总是远远的看着,树木掩映中的茅草屋,显得格外凄清寂寥,她常常想,究竟是怎样一个人才会选择在这里定居?却不曾想到,这样一个人竟会是自己的夫婿。
虽说是茅草屋,连着的屋子却有三间,萧清住在中间的那间屋子,左右两边的屋子一间用来堆杂物,一间用来储存猎物和粮食。茅草屋周围用竹篾围了一个小小的院子,院子里几乎全是晒的新鲜猎物,地上则是长满了杂草,若不是绳子上晒得猎物,咋一看去这院子倒像是荒废了许久一般。
“天黑了,我帮你把东西收进来吧!”看着院子沉默了许久,颜叶轻轻的说道,抬起头却忽然瞥见萧清的略带忧伤的侧脸。
她忽然想起第一次遇见时,他紧张羞涩又自卑的样子,明明那么想靠近她,却总是站在那么远的距离,她靠近一步,他则往后退一步。
“阿叶。”萧清牵着颜叶的手走到院子里,让她更加清晰地闻见萦绕在鼻尖的血腥味,还有目光之及的杂草与荒凉。
“若是你嫁给了我,便只能住上这样的茅草屋,过着没有保障的日子,我得日日上山打猎我们才有收入,无论风吹日晒,你,你真的想好了要跟我过这样的日子吗?”他的眼底闪烁着一股奇异的温柔,声音低沉而缓慢。
颜叶见他饱经风霜的脸,忽然开始心疼起来,脑海里闪过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动了动嘴唇,又合了上去。
正要抱住他,却听见院外一声带着哭腔的‘萧清哥哥’,她生生的顿住了,看往声音的来源处,却没看到他眼底渐渐熄灭的光。
天有点黑,他并未点蜡烛,院子外隐隐的见到透着绿色的人影儿,细细看去,却见那人已经走了进来,身上沾着些许油汤,头发散乱,十分狼狈的模样,见了萧清只是一味的哭着。
萧清心里一个咯噔,却是急忙迎了上去:“怎么了,瞧这样子像是被人打了?”
“萧清哥哥!”见了他,满腹的委屈就止也止不住了,小桃子扑进萧清的怀里哭个不停,却是让边上的颜叶看呆了,以为萧清会推开她的,没想到他竟是伸手给人拍了拍后背,还安慰起她来了。
颜叶心里生气,面上却不表现出来,静静的去了屋子里点上蜡烛,还将二人请了进去。